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擋,磕磕絆絆也沒辦法逆著這洪流衝回去,氣得他一刀砍翻一個迎面撞過來的騎兵。
“給我站住!衝回去,衝回去!他們只有千把人!”嚴鄭拼命大叫。無奈他的叫聲在戰場上如同浪花入海,沒有一個人回應。
眼見大勢已去,再固執地回頭衝鋒,他必將被自己人活活踩死。嚴鄭只得打馬回身,向自己的哥哥奔去。今天這仗看來是敗了,嚴郊就更不能死。青州……青州還剩下一萬兵士駐守,只有他才有權調動。可是四萬多人出動都落得如此下場,一萬馬匹都沒剩下,被挑剩下來的軍隊,還能有辦法嗎?這個問題嚴鄭想也不敢想。
十六、穩住
拙吉冷笑著看著四散而逃的苑軍,指揮手下分兵追擊。按照西瞻人的騎術,別說追上被隊伍拋下的重甲兵,就是追上中軍都不成問題。但是拙吉和手下的金鷹衛都是能將騎兵優勢發揮到最好的人,他們深刻明白怎樣才能以最小的損傷換回最大的勝利。
正文 第95章 飄香緣自寒霜雨(9)
他們根據戰場上苑軍奔跑的方向和人數,大體劃分幾個區域,分兵追擊。此刻拙吉身後兩百多名手下追著其中一路,他們只要稍稍提高一點速度,就可以插進這路苑軍的中心,但沒有人那樣做。西瞻騎兵們小心地控制著自己的速度,不讓苑軍有停下來整頓歇息的時間,也避免一下殺入敵陣,逼得太多人停下來拼命。
他們冷靜地跟著,如同餓狼驅趕著一群兔子。每當有精疲力竭的人掉隊,西瞻人的長刀就乾淨利落地結果他們的生命,身後不斷傳來的絕望慘叫聲把恐懼帶給更多的人。還有一絲力氣奔跑的人都在拼命跑,停下來的都是徹底用盡力氣、只有任人宰殺計程車兵,連對西瞻人一點點反抗都做不到。很多苑軍都是在奔跑中被同伴推倒的,近半個時辰的追逐下來,西瞻騎兵竟然沒有一點傷亡。
拙吉已經看到勝利在向他微笑,就算強悍過這些青州兵十倍的草原悍匪,在失去領導的時候都是不堪一擊,他只要把這些人攆得更遠更累,他們就會活活踩死自己、跑死自己。僥倖活下來的人也會嚇破了膽子,再也不能組織有效的對抗。
忽然,奔跑中的中軍停了下來,只見遠處山岡上高高舉起一面白色旌毛大旗,在凜冽的西北風中獵獵飄揚,旗杆立得穩穩的,沒有絲毫動搖。上面斗大一個“嚴”字格外醒目,那是主將嚴郊的帥旗,是此刻苑軍最高權力的象徵。
旌旗下,王庶的臉色蒼白卻冷靜,堅毅得如同石雕。他不但自己站住了,停止了愚蠢的奔跑,還一把拽住揹著嚴郊的那名親兵,讓他也被迫停下來。
他沉聲吩咐:“吹角,要求各營兵馬都向我這裡靠攏。”
“啊?你!”揹著嚴郊的親兵驚愕地睜大了眼睛。王庶沒有權力做出這樣的決定,他只是個掌旗人,甚至今天以前,他還只是個低賤的軍奴。
而這親兵不知道的是,王庶擔下的責任遠遠比他想的要大——臨陣奪權,意圖不軌。依照他的敏感身份,這八個字足以要了他的命。可那又怎麼樣?他被髮配到流州後就想通了,不會為了保命而做對不住自己良心的事,如今,他的心要他舉起這杆大旗。
“吹號角!”王庶又命令道,“我一力承擔!”
親兵回過神來,罵道:“你承擔個屁,下賤的流囚……”然而他話音未落,突覺手一鬆,號角被一個人劈手奪過,運足底氣吹起來,嗚——嗚嗚——嗚嗚——親兵大驚轉頭,卻見奪去他號角的人竟是嚴鄭。
他張口結舌地道:“大、大人……”
嚴鄭毫不理睬他,繼續拼命吹響號角,號角聲在他厚重的中氣下壓過奔騰的馬蹄、壓過驚慌的呼號,漸漸覆蓋了整個戰場。
王庶熱血上湧,跳上戰馬馬背站了起來,將手中大旗舉得極高,迎風招展。
沉穩的號角聲壓過一切雜聲,奔跑中的號叫聲漸漸停了下來。許多隻顧狂奔的苑軍清醒過來,各級副將、裨將、校尉也冷靜下來,帶著身邊計程車兵向旌旗方向聚攏。四下奔逃計程車兵們也找到了該跑的方向,轉頭向遠處的中軍大旗聚攏。
“結方陣,盾牌手守外圍。”王庶再也不客氣,站在馬背上高聲發號施令。他站得高,可以縱觀全域性,以前學習的各種陣形一一在腦海中閃過,從來沒有這樣清晰立體。原來仗是這樣打的,以前自己經歷的那些都是樣子,都是兒戲。
死就死吧,這一仗指揮過後,他不死才怪。雖然他不明白那個人為什麼容他活著,但是經過這次,他肯定沒有活路了,那人放心,他的手下也不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