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部分(第2/4 頁)
著“上個茅房都能撐著你”這句話,暗地裡一咧嘴,這比喻實在太噁心了。
貴豈來怒道:“我不和你說話,大字都不知道會不會寫一個。好哇,還妄稱天朝上國,我回去要和所有人說,你們大苑朝堂之上,竟容這無知村婦撒野……”
他話還沒說完,已經被小歪嘴照臉啐了好大一口,她炮珠般又急又快又響又脆的聲音爭先恐後地蹦了出來:“屎殼郎趴在鞭梢上——光知道騰雲駕霧,不知道死在眼前的熊貨!老孃不會寫字,也沒見到你孫子寫,灰堆裡燒山藥——都是些渾(灰)蛋!”
“我自然會寫……”
“呸!吊死鬼打粉插花——死不要臉。會寫字稀罕?村東頭的老賭鬼也會寫幾個,還不是老肥豬上屠——挨刀的貨?掃把眉毛熊泡眼兒,爛糟鼻子包子臉兒,吃人飯不拉人屎尿,說人話不辦人事,我看你也就是個天落饅頭狗造化!”
貴豈來大怒,好容易趁著小歪嘴換氣的空當插了一句:“看你的長相醜陋無比,就知道你是個刻薄刁婦……”
“呀呸!”小歪嘴一蹦老高,“老孃醜?你孫子更他孃的沒法看。我看你趕緊把腦袋砍下來塞屁眼兒裡當燒雞賣了,好歹遮遮羞!孫子哎,你光著身子追我二十里地,我回一次頭都算我是流氓!”
任平生臉漲得通紅,運了好幾回氣才把笑聲憋回去。朝中好多人都低下頭去,範歸豫使勁拽著腰上的玉牌,手背上青筋都暴出來了,生怕洩了這口氣。柱子上傳來奇怪的聲音,再一看,是汪廣洋臉紅如火,正在撓柱子。只有花箋忍不住,捂著嘴衝進後殿去了,過了好一會兒才眼睛紅紅地回來,顯然是眼淚都笑出來了。
“閉嘴!”貴豈來暴跳而起,“我讓你閉嘴!”
村罵雖然他也罵過,但不是這樣胡攪蠻纏、胡說八道地罵,還是要講著道理辯駁才行。可小歪嘴思路天馬行空,並不和他講任何道理,只以氣人為目的,談話內容早就離題萬里。兩個人誰醜誰好看,這有什麼好辯駁的?可是隻要他開口說一句話,小歪嘴那兩片薄唇立即上下翻飛,先罵他個狗血淋頭再說。貴豈來幾次插不上嘴,氣得快發瘋了。
小歪嘴雙眼放光,興奮得眉飛色舞,她的神情和貴豈來剛才很相似,一個絕代劍客拔出寶劍,一個千軍之帥聽到角鼓,都會雙眼放光。這樣看來,他們的區別也只是領域不同罷了,罵街也是一項可以讓人自信的技能。
小歪嘴還在連珠炮一般地說:“天上落豆渣——你就是個該豬吃的貨!五百錢分兩下夠你用兩次——次次都是二百五!駱駝生驢子——哪裡出來你這個怪種?你個鐵匠鋪的料——捱打的貨!望鄉臺上高歌——不知死的鬼!”
貴豈來只覺呼吸困難,任平生拉拉興奮無比的小歪嘴:“行了,行了……”
小歪嘴意猶未盡回頭又道:“你後脊樑長瘡、肚臍眼流膿——壞透了!狗咬皮影子——沒一點人味!牆頭上跑馬——不回頭的畜生!閻王的爺爺——你個昏頭暗尾的老鬼……”
眼看貴豈來的眼睛白多黑少,身子中了風一樣搖搖晃晃,任平生不得不說了一句:“要活的。”
小歪嘴這才意猶未盡地住了口。殿上諸人此刻實在忍不住,已經笑得東倒西歪,一片嘈雜。
青瞳將手一伸,下面立即安靜了,她沉聲道:“鴻臚寺卿,命人送貴豈來回使館暫歇。”隨後又衝貴豈來道:“等你想清楚怎麼和一個國君說話,再來議事,如果還是如今日一般便罷了。西瞻的堂堂正言在大苑不過值銀五兩,朕若想聽,大可以花些銀子,就不必你萬里奔波來正這個言了!今日事畢,退朝!”說罷咚地站起,不等群臣施禮便自顧自地轉身而去。
任平生暗歎——當招牌不容易,別人能笑,她還要保持皇族風範。任平生理解的風範,就是像今天一樣,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她都沒有表情。
花箋急忙跟上青瞳的腳步。按照禮制,她本應扶著皇帝的手肘慢慢走的,現在皇帝快得和小跑似的,變成了她拽著青瞳的衣袖勉強跟著。剛剛轉過太和殿前後殿的屏風隔斷,青瞳就一下坐到了地上,拍著大腿狂笑起來。
這正是——看朝堂再起風雲色,小歪嘴PK大正言!
我亦千古足風流,江山留與他人愁。
舌吞漠北三千里,氣壓西域十四州。
十五、和約
果然,貴豈來在使館歇了整整五日,再上朝已經沒有那種囂張氣焰了。他眼神溜過一圈,確認小歪嘴不在,明顯鬆了一口氣,然後右手撫胸施了一禮,道:“外臣見過陛下。”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