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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誰還能擔天朝之稱?哼,你倒有臉提起《禮記》。你們大苑靠著卑賤胡虜、陰險婦人,聯合謀奪帝位、殘害同宗,還敢提起一個禮字?當著我西瞻大國使臣妄稱天朝,豈不可笑?”說罷,向長著藍眼睛的蕭瑟和青瞳各望一眼。
大苑朝堂之上,地位最高的兩個人被他一句話,就都給罵了。
藍眼睛在大苑被稱為天眼,但在西瞻卻是邪惡卑劣的象徵。此言一出,蕭瑟眼中突然閃出一絲精芒,但立刻又恢復成這麼多天來,一直掛在他臉上的溫和笑容,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
正文 第79章 誤人猶是說聰明(8)
青瞳不久前剛剛被罵作陰險之人,相比之下,貴豈來客氣多了,沒有瞄著她腦袋來一箭。她雖然第一次和貴豈來打交道,但在西瞻卻久聞此人大名,深知正言官職的性質,便是振業王也捱過他的罵,所以也沒覺得生氣,但是大苑其餘的朝臣卻個個怒髮衝冠。
田澤滿臉通紅地指著貴豈來道:“一派胡言!我皇之位乃是先帝傳下來的。我皇曾將皇位空懸兩月以待先皇回心轉意,後先帝執意如此,天下反覆進言,我皇不得已才受命。陛下登基,祭奠過祖宗太廟,昭告過天下黎民,何來謀奪帝位、殘害同宗之說?”
貴豈來哈哈大笑,道:“傳位?果然是言辭之美,可飾太平。昔日李世民玄武之變也是傳位,宋太祖黃袍加身也是傳位,照你這麼說,你們中原五千年來沒有一人謀位,都是上一個皇帝當得不耐煩,自己將皇位恭送……啊,對了,是傳下來的。而且這麼急不可耐,我家振業王的女人回了趟孃家,也趕快傳她一個。”
戶部尚書黃希原花白鬍子氣得抖成一片:“爾家的振業王,侵我領土、逼我京都,才會有昔日和親之舉。古之聖賢遇道不同,亦不與之相謀,如今我皇亦與其無關。”
大理寺卿範歸豫幫腔道:“昔天下大亂,國祚衰微,乾坤為之倒懸,鐘鼎為之傾覆,奸臣當道而行,萬民置身水火,獨我主奮祖宗之餘烈,興苑室於故都,此位實至名歸,可昭日月!且父子相傳,合天地情理,近人倫綱常,何須外人置喙!爾將詩書禮易通讀過後,再來說話!”他是個老儒,一開口就是連串排比,和他寫文章一樣,前些日子送去西瞻的國書就是由他起草的。
貴豈來眼珠轉了幾轉,雖然在西瞻,他可以算是漢學第一人,但是真正面對大苑的鴻儒,他也不敢說看過的書能超過這些老頭子,看先前的國書就知道不是他們的對手。反正他是西瞻人,大苑眼中的蠻夷,不妨揚長避短,無論用什麼方法,此次殿前對答,只要將大苑人氣焰壓得服服帖帖就達到目的。於是他先來一句雅的:“餘讀詩書,只有志於用世,而恥為無用之學,故於古今制度沿革、民生利弊之事,皆博問切究之。”話音一轉,道:“至於你所謂綱常禮數,餘則僅知一二,還要向大人請教。”
黃希原不由問道:“你知道什麼?”
貴豈來仰天打了個哈哈:“餘隻知夫為妻綱,這是爾苑朝的禮書所載,爾等豈可不知?如此說來,爾大苑國君,不過振業王府眾女之一罷了。若依照爾朝所講的禮數,便該遵從餘主,安守婦道,爾大苑也應歸入我國,這也是合天地情理、近人倫綱常,何以爾等竟割地稱王?爾等不遵禮數在先,卻怪餘毫無禮數,豈不怪哉?”
黃希原已經氣得只會搖頭,哆嗦著反覆說:“一派胡言!你一個外臣,竟敢出言辱我一國之君,蠻夷之人……你,你……”
青瞳擔心地看著他,真怕老頭子一口氣上不來噎死過去。
十三、利口
霍慶陽和林逸凡被派出去守著南邊幾個藩王了,武本善因傷留在朝中,此刻他大怒出列,道:“西瞻使臣,你有事說事,何以一再出言不遜,是不是想要刀兵相見?”
貴豈來道:“刀兵之事不是我區區正言可以決定,沒想到在大苑,你一言就可以論及刀兵,閣下是什麼官職,失敬失敬!”他遇到文人才掉書袋,遇到這樣穿著魚鱗甲的武將,竟然立即改口,毫不以詩書壓人。
別人或許怕這個,但武本善卻不怕這種挑撥,他朗聲道:“我是護國公,關中平章政事。不是我一言可以論刀兵,天下大勢,便是如此。西瞻不仁,幾十年來屢屢犯我邊界、害我黎民,呼林關外累累白骨皆是證明。兩個月前你們又侵我邊境、大肆搶掠,你們行事如此,自然會惹來刀兵。”他是殺伐半生的武將,那種凌厲之氣是田澤、範歸豫、黃希原乃至青瞳都沒有的。本來很能鎮住人,可惜武本善對西瞻成見太深,最後話題一轉,畫蛇添足地說起以前的往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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