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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情況怎麼樣?”王敢道:“這,本來五千人守城也勉強可以了……只是我們的準備不夠充分,弓箭隊失手,要是給我幾個月的時間訓練準備,還能有些把握,現在,現在……”
王敢長嘆一聲道:“王敢無能,渝州要守不住了。”
任平生聽得煩躁無比,喝道:“你死了沒有?”他對王敢一直很客氣,從沒有用這種語氣說話,王敢聞言不由一驚。
“能守一天是一天,能戰一刻是一刻,你沒死,就不要說渝州丟了。”
說罷,他伸手拿起一塊礌石狠狠砸到城下,城下頓時爆出一片慘叫聲。任平生踹了一腳旁邊拿著石頭看著他發呆計程車兵,罵道:“沒聽見底下叫你們什麼呢?熊包軟蛋,還不狠揍這群小子!”
那士兵發出一聲吼叫,手中石塊也狠狠砸了下去。一時間城頭守軍連聲大吼,這場大戰從此才開始動了起來。
王敢從胸腔裡突然傳出一陣血氣,他以前馳騁疆場,什麼時候畏懼過?只因為帶著皇上逃亡,他這一路只顧求穩,數次將部下拋下,這在他心中造成重大打擊,自己的勇氣不知不覺都被消磨了。以前的王敢深受手下愛戴,上下一心,他幾時怕過敵人?
原來是自己心虛了。元修雖然素有戰名,可他王敢也不遜於元修啊!他大喝:“五千對五萬,以一當十,王敢,你怕不怕?”
“不怕!”這聲音竟是無數士兵和他一起喊出來的,聲音大得震動城牆。王敢哈哈大笑,指著城下:“元修叛賊,你來吧!”他觀察形勢,大聲佈置起來。
十六、鏖戰
“開水!滾油!滾木!快!”王敢站在城頭大聲呼喝著,他臉上蹭了一大塊黑灰也顧不上擦拭,汗水早把全身打溼,花白的頭髮鬍子糾結在一起,成了胡亂的一團。
他早取代了任平生的前沿位置,任平生被他派回城中保護皇上。說起指揮作戰,當然還是廝殺半生的老國公更有經驗。一天喊下來,嗓音嘶啞得變了一個腔調。隨著他的聲音從城垛的射擊孔裡噴射出了大量箭矢。
元修出城是為了伏擊,沒有大型的攻城武器,就是現做也要時間,所以他們進攻完全是靠著最簡單的盾牌,攻到城下,再透過人梯向上爬。這種形勢下,守城的佔了很大的便宜。距離近了,堅固的木盾也被這箭雨撕裂,血肉之軀更是無法承受。滾油開水如下雨一樣,倒油的地方往往還會加上一把火,登時煙火升騰,阻住了一大片敵人。滾石重重砸在盾牌之上,經常一塊石頭能砸倒一片人。
但是在元修軍中不住擂鼓助威下,敵軍不要命一般湧上來,踏著鮮血,踩著死屍繼續往上爬。第一天的守城就戰成了白熱化。
新招募的民勇難免畏懼,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眼看著城下一個敵人終於衝破攔截,滿臉鮮血地爬上城來,距離近得可以清晰地看見那人猙獰地瞪著自己。他手裡的刀舉得高高的,就是劈不下去。這和遠遠射箭扔石頭又不同,要動手砍一個人那是需要極大的決心的,不但要不怕,還要夠狠。他只經過了半個月的訓練,砍的又都是草人,此刻看見滿目鮮血,聽著滿耳慘號,竟然下不了手。
一般新兵立即用上前線的話,即便打勝,首戰就會減員少半,總要三戰過後,才敢稱勁旅。他第一次上前線砍不下去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轉眼那個敵人就蹬著人梯上來了,對著那少年一聲大喝,那少年手一軟,刀掉在地上。敵人一隻手攀上城頭,隨即跳了上來。他還沒有穩住身子,一支長箭飛來深深插進他的胸口,發出噗的一聲大響。血花濺了少年一臉,少年在滿眼紅光中看著他號叫著摔下城去。
少年被人向後一扯,身後的一個民勇號叫著揮刀擋住又一個攀上來的敵人。他也不是不怕,但是比這少年年紀大些,更沉得住氣。
他衝那少年叫:“要做大少爺就不要當兵!滾回你娘褲襠底下!”富陽地近雲中,民風承襲了西北的剽悍,人人都受不了被瞧不起。
那少年吼叫起來,撿起單刀向城下攻來的敵人劈頭蓋臉猛砍,片刻衣衫就被鮮血浸潤得看不出顏色了。少年特有的尖叫聲響亮得很,在城頭一片喊殺聲中十分突出。
最初的畏懼去了之後,富陽新招募的民勇也發揮了尚可的戰鬥力,從下午一直打到午夜三更,元修軍中才響起收兵的錚聲。他本來認定能一鼓作氣衝破渝州的計劃擱淺了,必要整頓另想辦法。這渝州算是守住一天了。
這第一日的戰鬥以元修輕敵冒進,軍中傷亡三千多人結束。守兵隨後清點人數,守城的民勇死傷千餘。守軍有城池可以依靠,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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