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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上,羽箭的使用最受局勢限制,有一方氣勢大增,逼近了哪怕一點點,就可能讓羽箭失去射程的優勢。隨著鐵林軍不斷逼近,越來越多的弓手來不及搭箭瞄準就將箭支胡亂射出去,擋在弓手身前的長矛隊被一層層剝離,不過半炷香的時間,箭雨便從密如飛蝗變成稀稀拉拉。
終於到了臨界點,一切條理秩序都蕩然無存,苑軍和西瞻軍纏鬥在一起,已經沒有了鶴翼陣、沒有了弓手和長矛的配合、沒有了將敵人擠壓限制的目的,唯一剩下的只是纏鬥,無論是苑軍還是西瞻鐵林軍,現在都各自憑著本能作戰。
王庶知道自己即將又一次眼看著軍隊崩潰,人說未見勝先識敗的將軍,將來必定是好將軍,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這是老天對他的偏愛。雖然說兩國交戰經常是幾十萬人對峙,但真正在其中一場戰役上,出動上萬人也已經不多見了,雙方各出動幾萬人,算得上頂尖的規模了。從被流放到冰天雪地的流州不過半年時間,這種頂尖規模的戰役他就經歷了三次,三次都是他這一方失敗了。王庶失神地望著激烈的戰場,這老天未免對他太偏愛了。
七、一箭
主將霍慶陽卻沒有他那麼容易受到打擊,他的全部精神已經被剛剛轉過彎道的敵人吸引。乍看上去,這幾千人和其他鐵林軍沒有什麼不同,他們用和前面隊伍相同的隊形、相同的人數、相同的節奏跑下來,彷彿只是若干分隊中的一隊。但是在霍慶陽老辣的眼神中,這些人就像羊群中的牧羊犬一般,有種無法掩飾的氣質。如果一個士兵在戰場上百戰百勝,那麼他就會擁有這種氣質。眼下這幾千人的氣質形成強大的氣場,僅僅看策馬的姿勢以及士兵之間的距離,霍慶陽就知道,這些敵人和剛剛開路的金鷹衛是一樣的。
具有這種素質計程車兵,一個軍隊絕不可能有許多,用來開路的都只有幾百個,可是現在他們卻有幾千人在一起。幾千人都是神情緊張,他們在馬上飛馳,身子卻都微微向內傾斜,隱隱形成一個圓形,護衛著中間的那一個人。圓心處一人騎著紅馬,穿著和周圍人一樣的衣服,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麼不同。但只一剎那,霍慶陽就知道這個敵人是誰了。他和這個敵人打過一次交道,不過那一次,他奉命追擊孫闊海率領的主力部隊,和此人正面交鋒的是原來的參軍,現在的皇帝。如今自己終於有機會與這個對手交鋒,很好。
正文 第120章 天限南疆北界(5)
霍慶陽在心中計算著金鷹衛的速度,不斷下達著命令,他的目光已經自動過濾了周圍所有的金鷹衛,只牢牢盯著中間紅馬上的人。眼看著這人的身影越來越近,沉穩的老將也有一絲激動,就是現在!霍慶陽的手重重向下一揮,神弩先機營士兵手中的羽箭幾乎與他的手勢同時出動,配合無間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挾著三支重箭,一支箭射出,手指變戲法地一翻,另兩支箭立即一起搭在弓弦上,幾乎不分先後飛向目標。
敵人雖然有幾千,但三百支重箭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隊伍正中騎紅馬的人。儘管這個敵人穿著打扮和其他士兵沒有區別,但神弩先機營的弓手們沒有一句疑問,這是剛剛主帥的命令,也是他們埋伏這麼久的目的。今日勢必不能攔阻敵人,那麼就要最大限度地削弱敵人的兵力,不能把戰役結束在山腳下,雖然對大苑來說是巨大的災難,但霍慶陽是個未戰先想退路的人,這個最壞的結果他已經在戰前就想過了,如今這種最壞的情況真正出現,他也要讓這場仗取得最大的成果。殺死敵人主將,當然就是最大的成果。
箭雨剛剛飛出,蕭圖南立即做了一件事情——拿著盾牌翻身下馬,他這種經驗是從千百次生死搏殺中獲得的。對手用的是重箭,重箭很難像一般羽箭那麼靈活,破空之後,為求殺傷,取的都是稍高的位置。這麼說,萬矢齊發還有個空處,那就是近地的位置。
蕭圖南在下判斷的那一刻同時行動,剛離開馬背便立即蜷起身子,儘量將整個身軀躲在盾牌之後,盾牌護在了正前方稍稍向上的位置。無數的金鷹衛來不及做出別的動作,竟然齊齊俯身,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他落馬的地方。
蕭圖南只覺得頭頂整個天空都被這些親兵擋得一暗,然後他就聽到沉悶至極的撲撲聲不絕於耳。那種聲音彷彿利刃穿過豆腐、鐵錘擊碎竹子。熱辣辣的鮮血爭先恐後地激射在他身上,如同四面八方都有人用桶向他倒出熱血一般,瞬間就將他淋了個溼透。然後他手腕猛然一緊,整個人就像被大錘敲中一般,一股無法抵擋的大力從盾牌上湧過來,不等落地,身子竟然被大力擊得平平向後退去。
他反應得極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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