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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顧明白這件事情全部始末之後,私心想來,蕭元鳳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刻中,躺在自己房間的病榻上的時候,心情一定十分惶惑絕望。因此,她告誡自己的妹妹,不要心生妄想。
在絕望中赴死的蕭元鳳似乎十分可憐,但想著她之前對姚良女的算計險惡之處,復又覺得可恨可鄙。阿顧翻來覆去想了一番,不免覺得索然乏味,不過是為了一個皇后之位,這些女子之間爭鋒鬥雨,弄出這般事情來,真的值得麼?
她嘆道,“為什麼總是有人要為這些盈盈利利的事情鋌而走險,做出讓人痛恨的事情呢?”
陶姑姑面上的笑意有一分諷刺,一分涼薄,“世上人都是在為利益奔走,一分利益便可動人心。若是有翻天覆地的利益,便是連殺人都是能做的了。”
阿顧有些傷心,也有些不敢完全苟同,“也不能這麼說,阿孃對我就是一片真心,沒有半分保留的。”
陶姑姑的神色柔和溫暖起來,“公主對小娘子的母女情深當然是沒有說的。只可惜,這世上還有太多的陰暗的地方,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公主和小娘子這樣純稚的!”
阿顧怔了片刻,垂眸,慨嘆道,“人心當真是最可怕的東西!”
因為認知到上流社會勾心鬥角的殘酷之處,在接下來頗長一段日子,阿顧都有些頹廢打不起精神,雖每日裡按時晨起作息,向母親丹陽請安,旁的時候,只偶爾做一做畫。
神熙二年長安三月,開始於皇室熱熱鬧鬧前往芙蓉園的賞春,結束於玉真公主的惜園春宴。上流權貴觥籌交錯,賞盡無限春光,沒有多少人知道,在長安城的一個角落中,還發生了另外一件事情。
臨清縣公府,姚良女一身大紅色的長裙,豔的像是牡丹,一雙眸子卻冷的像冰水。
“好些日子沒見你了,”她將面前的茶盞遞到對面少女面前,聲音清閒,“今天你肯來看我,我高興的很。”
許麗哥坐在對面,看著面前的姚良女,滴下淚來,“阿姚,你怎麼變成了這幅模樣?若是當日我留在那丹閣陪你,也許一切都不會是這樣了!”
姚良女美眸之中閃過一絲傷感,“他們是打定主意要算計我的,你便是當日當真留下來,也不過陪著我被一道算計罷了,又有什麼區別?還不如脫開身去,乾乾淨淨的,多麼好!”
日暮西斜,許麗哥從縣公府出來,心情尚十分抑鬱。丫鬟杜鵑勸著道,“如今姚娘子雖然沒有進得宮,但世子也是個好的。只要姚娘子能夠把心放寬,也未始不能過上好日子。”
許麗哥嘆了口氣,“希望如此吧!”
長安三月,天空明媚的像是一片瓦藍的鏡子,一隻燕子低低飛過,在渭水中剪水抄過,又沾惹上飄浮的柳絲,杜鵑笑著道,“大娘子如今想著姚娘子,過陣子可就只想著自己了,待到來年呀!秦家姑爺迎了娘子進門,娘子可就該為人婦操持家事啦!”
她說的是許麗哥的婚事。許麗哥乃是將作少匠許堂光嫡長女,生母乃是許堂光原配容夫人。容夫人早亡,許堂光又續娶了一任夫人譚氏,育有幼女許團哥。容夫人生前有一要好姐妹龍氏,嫁於衛尉卿秦安為妻。龍夫人感念與容夫人的情誼,欲為次子秦須古聘好友遺女許麗哥為妻。許堂光的將作少監不過是個清閒職,衛尉卿卻執掌九寺之一,手握實權,秦家家門論起來較諸許家為高,秦須古少年英才,且未來婆母和許麗哥生母交好,將許麗哥愛的跟什麼似的,過門之後,定不會為難這個兒媳婦。許麗哥這門親事,論起來竟是極好,再也挑不出什麼毛病的。杜鵑這時候拿著她的親事打趣,也是為自家娘子高興的意思。
許麗哥臉蛋泛起一抹紅暈,強自撐著道,“別瞎說,事情還沒有落定呢。”話雖如此,剛剛的愁緒到底是沒有了!
春日正是一年中長安時節最好的時候,許麗哥在縣公府探望出嫁大半年的好友,許府門前,許團哥一身嬌柔的妝扮,從府中出來,嬌滴滴道,“秦家阿兄,不好意思,我阿姐今兒出門去了,不在府中,勞你多走一趟了!”
許堂光的將作少監只是從四品下的官職,在帝都長安多如牛毛。許家在長樂坊只有一間三進的宅子,用的男女僕役不過五六人。這一日,秦須古奉母命前往未來岳家送節禮,也想要順便約未婚妻許麗哥出門閒逛。卻不料許麗哥不在家中,由她的妹妹許團哥迎了出來。
秦須古心中暗道一聲晦氣,對著許團哥浮出一抹客氣微笑,“原來這樣。我過幾日再來看大妹妹。”
許團哥笑盈盈道,“秦阿兄好走。”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