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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雪地裡一襲清靈的綠萼梅,抬頭望了她一眼,頓了一頓,方福了福身,“臣妾見過太妃,太妃萬福。”姿態清靈優雅。
唐貴妃望著江太妃,過了好一會兒,方出聲道,“梅妃,自建興年間一別,我們也有十年沒有見面了吧。”
江太妃靜默了一會兒,方道,“是啊。整整十年了。”
“不知梅妃今日前來望仙殿見我,有何貴幹?”
“妾今日前來,是有事相求太妃娘娘。”
“有事相求?”唐貴妃笑的十分明豔歡暢,“宮人素來說,梅妃高潔,少有求人之時,如今竟然求到我的頭上,倒真是奇事了。不知所求何事。
江太妃立於殿中,“當年我引退上陽宮,便已經沒有了爭寵之心。如今,神宗皇帝都已經不在了,就更加淡薄清心。只因擔憂弟子的緣故,這才離了洛陽跟著太皇太后回了長安。聽聞張堯的《驚鴻圖》如今收在娘子手中,因著這張《驚鴻圖》是妾極喜歡的一張畫作,妾還請娘子割愛。如果貴太妃願意,妾願以手中珍寶相換。”
“原來你想要的是《驚鴻圖》啊,”唐貴妃立起身來,走了幾步,來到太妃面前三丈,打量著江太妃清豔的容顏,唇邊笑意含著一絲古怪意味,“那張《驚鴻圖》我倒的確是見過的。”頓了一頓,話音一轉,“可惜,那張圖被我一把火給燒了。”
江太妃面色一變,過了好一會兒,方忍耐平靜下來,“娘子若不肯見賜,直言便是。又何必虛言相誆?妾已是打聽過了,當日,萬年人施不拖進獻《驚鴻圖》到先帝面前,卻被娘子索去,壓在箱子底部不肯再見,如何會突然之間想起特意將它取出來燒了?”她眉目一黯,淡淡道,“你我當年雖有爭寵舊事,但我已然退居上陽宮十年,且如今,神宗皇帝都已經不在了,我們還能爭些什麼?我想要《驚鴻圖》,也不過是做個念想罷了。你又何必不肯成全?”
“梅娘子說的倒是很好聽,”唐貴妃拍了幾下手,“你若是早些日子來,說不定我也就將圖給你了。只可惜,那張圖卻是真燒了,在先帝剛剛駕崩的時候,我心緒不好,恰好見了那張圖,一個衝動就燒了。如今,你就是說的天花亂墜,我也沒法子變一張《驚鴻圖》給你。”
“你——”江太妃一時惱怒至極,她對這張《驚鴻圖》寄託了太多的感情,如今陡然得知《驚鴻圖》已經毀在了唐貴妃的手裡,一時之間,心灰了大半,冷笑道,“唐真珠,你我當年,雖同為神宗皇帝的妃子,但我早早退引,並未真正與你相爭。你便這麼見不得人好,偏要難為我麼?”
唐貴妃的面上露出哀豔的笑意,“我為什麼要見你好?三郎是我的三郎,他雖時刻在我身邊,心中卻始終有一席地方,記掛著你,我抹不掉三郎心中的印記,倒恨不得你死了才好。莫說《驚鴻圖》被燒掉了,便是它現在還在,我也不會把它交給你。三郎對我發過誓,‘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你什麼時候見過比翼鳥有第三隻,連理枝生出第三枝的?我燒了它,又有什麼錯?”
江太妃怔了片刻,心思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過了一會兒,方看了唐貴妃一眼。目光中帶著冰涼的意味。
“唐真珠,你有什麼資格說你沒錯?神宗皇帝的清名因為你而沾上了汙名,單憑這一點,你便是萬錯不得贖。”
“你胡說,”唐貴妃神情稍稍慌亂起來。
“我哪裡有胡說了?”江太妃瞧著唐貴妃笑容輕謔,“神宗皇帝因你之故,日後在史書上免不得被寫上一筆女色惑人。因著你,先帝與兄弟不睦生隙,此後半生難以彌補;因著你,先帝廢了三個無辜壯齡皇子,日後縱然痛悔,終究難以追回過錯。這些都是因著你的緣故,如今,神宗皇帝已經躺入泰陵之中安息,到現在,你竟然說你什麼都沒有錯?”
唐貴妃濃豔的眸子裡露出了驚懼神色,“我才沒有。”
江太妃瞧著唐貴妃,她一身容顏濃秣,站在華麗的望仙殿中,驚懼的像一個孩子,天真而又孤獨。她本是塵世間最美的作品,需要一個人精心呵護護持,方能在這俗世中開懷生活。但如今,那個護持著她在這塵世中無憂無慮生活的男子卻已經不在了!
忽然之間,她的心情變的心平氣和起來。瞧著唐貴妃道,“唐真珠,我不想跟你鬥。你卻把我當做此生最大的對手,一直想將我踩在腳底下。我本不想和你計較,但你卻逼人太甚。既如此,我又何懼?先帝雖然沒了,但我們的人生還沒有結束。這場人生的上半場,你是贏了,但下半場卻還沒有結束呢!我便坐在這太極宮中,等著看,我們兩個最終會落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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