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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居正從容不迫:“此事學生一直記在心裡,早早籌備起來,如今已是差不多了。”
“那就好,”徐階輕輕的掀起茶蓋,吹了吹上頭的熱氣,那撲面而來的熱氣模糊了他面上的表情,他的語調依舊是不緊不慢,不染半點菸火之氣,“現下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去吏部,反倒安排著去禮部了吧?”
張居正鄭重頷首,滿是感激之情,輕聲應道:“學生蒙老師安排,入裕王府為講官,可到底時日尚短,比不得高鄭新、陳以勤等人。這次若能辦好登基大典,在新君眼中也是一樁大功,也算是入了帝心。”
徐階微微頷首:“你明白就好。你雖是才幹卓絕,可你是我的學生,資歷又淺,當初我提你上來,下頭有多少閒話你也是知道的。旁人一份好便是,你必要十分好,才能叫人心服口服,日後的路才會平坦。”
張居正面上一紅:“老師苦心,樁樁件件,學生都記在心裡。此回之事,必不叫老師您再操心。”
“有你這句話,我便放心了。”徐階微微一笑,抬手拍了拍張居正的肩頭,“你還年輕,路長的很,辦好了登基大典,就等於是在滿朝的大臣表現了一回。有了成績,才有機會更進一步啊。”
到了徐階這個地位,尋常的一句鼓勵話都是帶了深意的——現今禮部的尚書位置空著,所以才會讓張居正一個侍郎來操辦登基大典,所謂的“更進一步”,指的自然是禮部尚書這個位置。
子曰“不學禮,無以立”,可見,禮儀是何等的重要。而禮部尚書一直都有個外號叫做“儲相”,就好像是現代的“儲備幹部”一般,若無意外,是可以入閣為相輔的。
張居正早早就知道徐階給自己安排了康莊大道,可如今聽著徐階直白道出,心中既是興奮惶恐又是感激涕零。最後,他還是立直了身子,對著徐階鄭重的一鞠躬:“老師大恩,學生此生不忘。”
徐階摸了摸自己下顎雪白的長鬚,眉目和藹,含笑看著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這個學生的才幹,知道他終有一日要聞名天下,名垂青史。
能有這樣一個學生,也是他此生的榮幸。
徐階和張居這廂談完了話,過了幾日,禮部關於登基大典的奏疏很快也就上了御案。皇帝和李清漪都看了,李清漪翻了翻那一疊子的紙,那一項項的安排簡直能叫人眼花繚亂。她不由咂舌:“這還真是……”她很是同情的瞧了眼皇帝,“我到時候早些給你備好膳食,吃頓飽的再出去折騰。”
皇帝覺得好氣又好笑,瞪了她一眼:“你的冊後大典也要辦呢,還敢幸災樂禍。”他順手抽出後頭的奏疏,看了幾眼不禁眯了眯眼,顯出幾分真切的笑意來,“禮部倒是乖覺,連封后大典的章程都早早就備好了。那張居正也是個能幹的。”
李清漪從他手上抽出這那封奏疏瞧了眼,沒說什麼。她想了想便開口道:“如今頭七已經過了,我倒是想著要叫我娘她們入宮一回。”
皇帝聞言微一沉吟,很快便點了頭:“你說的也是。”他看著李清漪,柔聲道,“當初西苑的事情本就急,後來咱們一路到了大內乾清宮,雜七雜八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抽不出半點空來。如今事情稍稍緩了,倒是可以叫岳母她們入宮陪你說說話,安安她們的心,也好叫你和鈞兒也鬆口氣。”
李清漪抿了抿唇,可那點兒笑意還是忍不住流了一些出來,猶如金黃而滾燙的蜂蜜,甜蜜而溫暖。她把頭靠在皇帝肩上,小聲道:“謝謝。”
皇帝摸了摸她的頭髮:“夫妻兩個,說這個做什麼?”想了想,又道,“實在不行,你把今兒剩下的餃子餡拾掇一下,給我包幾個混沌做晚膳?”
“你怎麼就想著吃。”李清漪抬頭瞪他一眼,似嗔還羞。
皇帝哈哈大笑,用手摟住人,把她抱到自己膝蓋上,微微垂眼去看面前的人,眼眸深處是無垠且深邃的靜海。他先是用唇輕輕的碰了碰她那顫抖的眼睫,再在鼻樑上落下溫溫的一吻,最後才含住那片柔軟的唇瓣,語聲既低且柔,“我就是每天都想著要吃呢。不過啊,最好吃的現在只能看不能吃。”
李清漪大羞,一張臉都漲的通紅了,好似是天際無聲落下的霞光照在無瑕的白玉上,玉暖而光生。
皇帝慢慢的咬了咬李清漪的下唇,壓低了聲音,小聲和她說話:“等過了孝期,咱們再給鈞兒生個妹妹吧,”唇齒交觸,舌尖交纏,他的呼吸漸漸灼熱急促起來,語聲也模糊了下去,“像你一樣的女兒……”
他們兩人貼的極近,幾乎可以聽見胸膛裡砰砰砰的心跳聲,李清漪只覺得自己的心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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