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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是感慨,“每回和王妃呆一起,這時間就過得格外快……”
李清漪沒理他這裝模作樣的怪模樣,只側首吩咐下面的人把飯菜一件件的擺上來。
裕王只好不再提這個。
黃昏時分,餘暉未盡,天邊晚霞猶如繁花一朵朵的沿著湛藍天際綻開,紅豔得耀人,似要映入人的眼底。裕王府上的燈一盞盞的點了開來,瑩瑩的燈光微微蔓延開來,燈光重重,照得屋內廊下一片通明,裕王和李清漪正對坐用膳,偶爾說幾句話,十分和煦。
同樣的時候,謝府上下卻是一片凝重,人人食不知味。
王氏用了幾口飯菜,看著坐在對面的兒子正側頭仔細的吩咐下人給房中躺著的李清聞端飯菜,心裡頭便忍不住冒了點醋水,心中暗惱。她重重的擱下筷子,再也忍不住了,出聲道:“你這是什麼模樣?好容易在家吃頓飯,連正眼也不瞧你娘我。這是準備一輩子不和我說話了?”
謝俊成眉心不易察覺的一蹙,隨即轉過頭,淡淡道:“娘,您多心了。”
知子莫若母,兒子這幾年心思越發沉重,等閒喜怒不上面,可王氏到底還是能看出幾分來的。她把碗筷往前一推,乾脆把話給說開了:“我已經把榮哥兒和梅姐兒都送去你媳婦那裡了,這還不夠?難不成還要我一個做婆婆的親自去給她道歉賠禮?”她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不由得淌下眼淚來,捶胸頓足道,“老天爺啊,哪家的婆婆要看媳婦臉色?老天爺啊,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
謝俊成見她越說越不著調,使了個眼色讓邊上伺候的人都退下。他看著王氏哭起來的模樣,想起生父早逝、母子兩個相依為命的那些日子,到底還是軟了心腸開口道:“娘,我知道您的難處……”他站起身來,走到王氏邊上,把手按在王氏肩頭輕輕嘆氣,“可李氏也是我的妻子,夫妻一體,您就算看在我的份上,也容忍些吧。”
王氏不肯應,扭頭繼續用袖子抹眼淚。
謝俊成跟著扭頭看她,不緊不慢的道:“下月就是會試了,倘若娘和李氏還未和好,我怕也靜不下心去參考,左右是考不中的,不若等下回吧。”
這話一出,王氏頓時好似被掐中了命脈似的,啞住了。她一張臉又紅又白,眼睛裡的眼淚要掉不掉,好半天才咬牙擠出幾句話:“這是什麼話?你自小就用功,你爹過世那幾年都是熬夜抱著書本,現在為著家裡的事耽擱幾年,哪裡值得?”
謝俊成語調仍舊是溫溫,不疾不徐,好似說得是旁人的事:“我知道,娘覺得自己是長輩,為著那些小事和李氏低頭很是不好意思。可娘您也要想想我、想想榮哥兒……倘若李氏真的一氣之下和離了,我和榮哥兒可怎麼辦?”他沒提長女謝如梅,自也是知道王氏心裡最重要的是什麼——兒子和孫子。
王氏果是聽進去了幾分,她不自覺地把眼淚擦乾了,仍舊有些不肯服氣:“她真敢和離?”
謝俊成知道這事已經成了一半,於是介面應聲道:“怎麼不敢?她可是王妃的姐姐,怎麼也不愁嫁的。說不得過幾年,”他垂下眼,刻意壓低聲音,好似恐嚇一般的吐出幾個字來,“說不得過幾年,她就是皇后的姐姐了。”
這話一出,王氏的臉就徹底白了——她光顧著賭氣,鑽了牛角尖,一時竟是忘了輕重。如今兒子一點醒,立時就明白過來了,頗有些後怕。
謝俊成知道自家母親被這一勸一嚇已是明白過來了,於是便又輕輕安慰道:“有梅姐兒和榮哥兒在,又有這幾年的夫妻情份,不到萬不得已,李家那邊也是不想和離的。明日我便去尋岳母,叫她來勸勸李氏。等李氏緩過來了,娘你再和她說幾句軟和話,把家事都交過去,這事大約也就能過去了。”
王氏想著兒子的前程和自家的寶貝孫子,終於還是咬牙點了頭:“也罷,為了我兒,我舍了這張老臉和她賠罪便是。”
謝俊成暗暗嘆氣——自家母親、李家以及李氏,若真要解決倒也不難,畢竟還有兩個孩子和情份在。唯一叫人擔憂的卻是裕王妃那裡,她不開口,自己這裡便沒法子放下心,也不知她要的是何等的結果。他心裡思緒萬千,面上卻依舊是溫潤如玉的笑顏。他得了王氏的準話,彎下腰拾起王氏手邊的木筷,很是體貼的應了一句:“娘一片慈心,兒子都記在心裡呢。您瞧,這飯菜都要涼了,兒子服侍您吃吧?”
“這麼大的人了,還這樣……”王氏見著兒子殷勤,嗔怪得瞥了他一眼,破涕為笑,隨即又哀嘆,“我這是什麼命啊,娶了個活菩薩回家。以後怕也只能供著了,說也說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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