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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事堂國務卿徐世昌來到居仁堂拜見大總統,隨行的還有左丞楊士琦,已經六十有餘的徐世晶,面上早已呈現出老態了,一副疲憊像,眼神也顯得不足。他素常不是這樣,三十五年前,他和袁世凱結為盟兄弟,得袁世凱資助北上應試,先中舉人,後中進士,後受翰林院的編修,在袁世凱小站練兵時,成為袁世凱的心腹謀士,兩人一文一武,互為同道。
兩年前,袁世凱繼任臨時大總統時,徐世晶力辭太保,前往青島觀望時局變化,在青島,他是處於“寧為袁世凱奪權,也不讓權落孫中山手”的jī奮中,拒絕規勸,毅然在半年前出山,當他再一次來到京城的時候,他處於“袁氏天下究競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天下?“的míhuò之中。“五十而知天命”,徐世昌轉眼六十了,六十歲的應該知道自己的去從了,不會遇事慌慌張張,他是有這個能力的。
現在不同,他是去面對一個央央大國的興衰,對待億萬黎民的生死存亡,一失足不是個人的千古恨,而是國家興亡。徐世昌是個讀過聖賢書的人,三歲的娃娃都懂得“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難道他這個知書達理的人不懂?
他懂,可有時候,並不是懂得一些事情,就行了,大約正是官大了。事多了,徐世昌的心思也多了。愁腸也多了。
做了國務卿之後的徐世昌,為了袁的統治,是費盡了心機的,每天按時到設於含殿後遐矚樓的政事堂辦公,各部公事。一切須經國務卿核准,各部長竭見大總統時,必要國務卿在座。國務卿比大總統還忙。當年一家京報曾作過這樣的報導:
國務卿之忙冗,實不減於前清兼管部之軍機大臣。據可靠訊息。徐相國每日起身甚早,八鍾後盥漱洗完畢,至九鍾乃至總統府。至十鍾入謁總統,議論國事,十一鍾到政事堂辦公,十二鍾午膳,下午二鍾休息。至三、五鍾再起辦公,直繼續至十鍾前後,日以為常云云。
徐世昌雖然如此鞠躬盡瘁,但袁世凱對政事堂的控制卻十分嚴密,使徐難有所為。徐世昌暗下里對知己們說:“往日閣員入閣之初。多所發表,而實質上則多一事不能行。今大luàn之後。惟求休息,餘既未敢多言,惟擇其可行者行之,不可行者勿行,行而有成效者善也,否者即惡也,視其結果何如耳!會縱譏予無所表見,”徐世昌說的大真話,別人聽了他的“無所表見”之論,似乎看透了他的“無為而治”心地,最後,不能不說一句“徐世昌,天下最大的滑頭!”做了國務卿的徐世昌,並沒有能夠像他表白的那樣,“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無為而治”也並非那麼容易,就是他自認定的“無憂慮”的袁氏天下,也很不平靜。很多預想不到的事,都在接踵而至,就像現在,徐世昌卻不得不面對,究竟是應該順大總統的意思辭職,還是堅持下去。
和袁世凱一見面,徐世昌便依如往常一樣行禮說道:
“見過大總統!”
袁世凱微笑著伸手示意讓坐。
“菊人兄,杏城、請坐。我正有事同你們商量那。”
徐世昌和楊士琦先是道謝,而後點頭最後方才坐下,兩人坐下之後,突的,卻沉默了下來,楊士琦是抱定心思,讓徐世昌開口,可徐世晶這會面對著大總統,同樣也是自己的盟兄弟,又豈能主動說出自己不想辭職,顯出留戀官職的心思?
而袁世凱卻什麼都沒說,只是半閉著眼睛喝著下人剛送上來的茶,同時又請兩人喝茶,對於徐楊兩人的心思,袁世凱可謂是再清楚不過,他們都捨不得。試問這天底下,有幾人能捨得到手的權勢?
一時間,三人就這麼沉默著,喝著茶,這居事堂內一時盡是靜悄悄,除去杯碟碰擊聲外,卻是沒有任何聲響。
終於,在長時沉默之後,袁世凱還是首先打破了沉默。
“菊人兄應該看過外jiāo部的報告,第四條談判,今天開始,估計十天半個月的,第四條就會談完,也是洋歷年年底的樣子,就會簽約!這外事算是定了!”
說這番話時,放下茶杯的袁世凱神情卻不見任何輕鬆之意,而且隨著話語神志由輕而沉,雙眉也漸漸鎖了起來。
“今天看了報紙,是新聞記者採訪江蘇陸軍十一師,十一個師啊,一個師一萬七千人,這就是近二十萬軍隊那!我這大總統能調之兵,不過二十餘萬啊!扣除那些個雜牌,恐怕,哎,這大總統難當啊!真不知道,那一天會不會有人勸我把這大總統之位讓給他李致遠啊!”
徐世昌一聽,心裡一驚,他和楊士琦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了慌sè,他們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