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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麻煩你送俺長官一程……”
“啊……”
這是……陸琪玉連忙想去扶這個截掉左腿計程車兵,送他長官一程?
“你,你快起,快起來,有什麼話好好說……”
可那個傷兵卻固執的跪在那,不住的叩著頭,嘴裡哭喊著。
“俺們長官,快不行了。就想聽聽媳婦的話,她媳婦是上海人……”
傷兵的截肢處這會已經滲出了血,額頭更是叩出了血。……
“你的長官在什麼地方……”
“陸護士,你……”
護士長驚訝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或許其它人不知道,但是她卻聽說過這個女孩的“故事”,對於這樣的要求,她原本根本就不需要答應,最後她又認真的看了她一眼。
“你不需要說太多,只需要偶爾說幾句話,告訴他,你會一直陪著他……”
三類重傷員!
表面上這裡是這種重傷員和其它人似乎沒有什麼區別。但對於野戰醫院的醫護人員來說,一但傷員被歸類於三類重傷員,那意味著,等待他的只是死亡,醫院唯一能做的就是給他們吊嗎啡,以讓他們平靜的離開這個世界。
相比於其它的病房。重傷員病房內顯得非常安靜,甚至聽不到什麼呻吟聲,裡面的環境也很好,原本配備給遠征軍司令部的空調機被用於此處,雖是正午,可是這裡卻感受不到外界的燥熱,這裡的傷員大都吊著嗎啡已經減少他們的痛苦。
可每隔一會,都會有醫護兵從某一個用白布圍起布幔間抬起出一個擔架,擔架上蓋著白布,那是一個死去的重傷員。
當陸琪玉進入其中一個布幔的時候,她看到病床上躺著一個傷兵,他的頭上包裹著一層紗布,幾乎看不出他長的什麼模樣,不僅如此,他還失去了自己的雙臂、甚至還失去了一條腿,他整個人就像是她曾在書上看到過的木乃伊一樣。
躲在病床上的這個少尉,從那個斷腿的傷兵口中,她知道這是一名少尉,在凌晨時的進攻之中,為了能為後繼部隊開啟一條路,他帶頭第一個跳入德軍埋設的地雷之中。
“長官說過,他不會強迫大家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傷兵那帶著哭腔的話語再一次在陸琪玉的耳邊的響起,看著這床上的傷兵,淚水再一次順著她的臉頰滑落下來,而此時,床上的傷兵的呼吸顯得非常平穩。
“……你……欣……,”
或許是因為滴入大量的嗎啡,使得床上的傷兵意識早就模糊了,他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也不知自己心在何方,此時他的腦海中,只剩下這麼一個念頭,這或許是他最後的念頭。
“嗯,是我,偉倫!”
輕應著他的喊聲,陸琪玉做到了他的身邊,然後握起那張看似還算完整的手,可即便是那個手,同樣失去了一根手指。偉倫是他的名字,在他的傷員卡上寫著他的名字“宋偉倫”。
“對不……欣……小……”
像是木乃伊一般的宋偉倫吱嘸著說著。
“我……說過,我……會……”
或許他的聲音非常嘶啞,而且斷斷續續的完全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可是陸琪玉卻能隱約聽出,他話裡的言意是對妻子的愧疚。
或許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陸琪玉只是握著他手,偶爾的聽懂他話裡的意思時。她會輕輕的像是對待自己的親人一樣,婉聲安慰他。
“……我……我……歌……”
依然斷斷續續的言語,但陸琪玉還是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想聽妻子唱歌。唱什麼呢?在思索片刻後,陸琪玉清了下嗓子唱了起來。
“……”
溫婉的曲調聲在病房內迴盪著,其實那並不是中文歌,那是的阿姨曾教過她的歌,而此時她只是哼著那調子,同時握著宋偉倫的手,慢慢的她感覺到對方手指慢慢的失去了熱量、變得有些僵硬。
可是她卻是依然握著那隻手。在那裡哼著那曲調,她聽到那輕微的呼吸聲已經消失了,這一切只讓她不禁黯然神傷,淚水不住的滑落下來,滴在地板上。
進入圍幔中的林護士長檢查了一下床上的傷員,然後輕輕的拍了拍陸琪玉的肩膀。
“好了,陸小姐,他已經平靜而且有尊嚴的離開了!”
平靜而且有尊嚴!
對於一名軍人而言。或許這是最好的結局了,他們死在了一場前所未有戰役之中,他們是為國家而死的。在為國家的、民族的未來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