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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琰親王這樣地人,什麼場合沒見過,很快就恢復了鎮靜,打點起關切的笑容說:“剛進來就聽說公主玉體有恙,現在看起來,氣色還好呢。”
宇文娟也找到了說辭:“是啊,害得娟兒還以為公主病得怎樣了,心裡著急得要死。”
我伸手請他們坐下道:“昨晚確實發燒來著,大清早起來拿藥當早點吃了,再矇頭睡了一覺,起來就覺得好了很多。”
此時弄琴過來奉茶,端給我的時候說:“這是馮老太醫特意為公主配置的川芎茶。”
我揭開蓋碗一看,裡面有川芎、桔梗、白芷、葛根,很地道的藥茶,專治風寒症的,不知她從哪裡弄來地,我不記得我屋裡備有這個。
這丫頭,機靈是機靈,只是她忘了一點,我明明沒病,卻喝藥茶,不會喝出毛病來吧?
弄珠站在一旁問:“你放了冰糖沒有?”
弄琴搖頭,弄珠用責備的口吻說:“你連冰糖都不放,就這樣端過來,想苦死公主啊。”一面說,一面把茶重新放回托盤。
弄琴諾諾連聲地端著茶盤進去了,宇文娟道:“難怪人家都說公主最是寬仁體下,若娟兒地奴才這樣,早挨訓了。”
琰親王微微一笑,說了一句讓我猝然變色的話:“不這樣,怎麼母儀天下?”
宇文娟聽出玄機來了,眼珠子在我和琰親王之間不停地轉來轉去。
我沉下臉,也不搭腔,也不駁斥,轉眼看向窗外。表面上看起來,我是氣琰親王用詞不當,實際上則是掩飾驚慌。我並不是一個很沉得住氣地人,這個時候與人爭執,我怕連聲音都會忍不住發抖。
皇上如此狂放,如此不加節制,我們的事,本就瞞不了多久,遲早會弄得人盡皆知,我一直都有這樣地心理準備。可是由琰親王當著宇文娟的面揭露出來,還是讓我措手不及,因為太出乎意料之外。
半晌,才聽到琰親王說:“孤王地意思是,公主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都酷肖太后,太后能母儀天下,正是靠了謙恭敬穆,寬仁體下。”
宇文娟附和道:“王爺這樣一說,娟兒也覺得是呢,公主和太后娘娘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當然,她們本來就是母女麼。”
“母女也不一定長得像啊,娟兒就不像母親,倒是有七分像先父。”
他們這是在隱射我和太后的真實關係?也不嫌無聊,太后入宮前有過什麼樣的經歷,先帝都不計較了,關他們屁事。再說,時過境遷,再糾纏這個根本沒有意義。
不過我總算有話說了:“宇文小姐長得像先父?難怪有幾分少年英氣,尤其是騎在馬上的英姿,讓人過目難忘。”
“真的?”女孩子總是喜歡人家誇她美的,宇文娟立刻臉泛桃紅,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說:“娟兒還從沒去過皇家圍場,什麼時候公主帶娟兒去那裡騎馬打獵好不好?”
我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宇文小姐當著一個戰功彪炳的馬上英雄的面,讓一個根本不會騎馬的弱女子帶你去打獵,小心人家會生氣的哦。”
琰親王眉頭一挑,我搶著對他說:“王爺昨天不是還說要帶音音去遊長安的嗎?不如改為騎馬打獵吧,正好我也想學學騎馬。”
這話一說出來,把宇文娟激動的,恨不得中飯都不吃了,立刻就去套馬。弄珠則急得抓耳撓腮,又不便言明,只好扯別的由頭:“公主,您病體未愈,騎馬之事還是以後再說吧。”
我輕輕一擺手:“不礙事的,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
她不明白,正因為我還“病著”,才好跟去,到了那兒,很容易就找到理由“淪為”純粹的看客。
本來,從內心深處,我對琰親王是有些懼怕的,這人喜好不正常,又心狠手辣,一連弄死了兩個扶桑公主,還讓人瞧不出一點破綻,連復仇心切的扶桑人都找不到證據。我以前奉行的策略是“惹不起躲得起”,尤其在得知他有劫持我的企圖以要挾太后和皇上的時候,更是見他躲三里遠。
可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有宇文娟伴著,跟他接觸也方便一些,避免了孤男寡女的嫌疑。
至於宇文娟,儘管她依然一副傻大姐的模樣,好像只是痴迷於騎馬打獵,但我敢肯定她看琰親王的眼神是有內容的,她臉上的桃花色也不純是為了我誇她美。
這女孩越來越引起了我探究的興趣,名為準皇妃,還對皇后之位志在必得,可是祁雲海來了,她追著趕著搭訕;琰親王來了,她又滿臉桃花開,若說是花痴投胎,又實在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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