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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現在那個宋姑娘上門來,是做什麼?
找他們幫忙求情父親的事,還是害怕他們退親,上門探虛實?
她琢磨著,覺得是後者,還裝成小廝上門,也怕丟人吧。未出閣的姑娘家打聽婚親,是夠丟臉的!
想到這裡,陳夫人眼底就有了幾分不屑,又慢悠悠地抿一口茶。
這親成不成另說,這也是個拿捏人的好機會。就讓她先等著吧,等她擺足了長輩的下馬威再說,若以後真成了,她婆婆的威嚴也立了。
初寧這時已經被請進了陳家花廳,下人上了茶點,胖管事來說一句夫人在忙,兩位稍坐就不見了人影。
這種怠慢讓徐硯直皺眉。
陳家說是新貴,結果這麼上不得檯面,那陳夫人居然要給小姑娘下馬威,任何一個要點臉面的長輩都不會做為難小輩的事!
何況他一個官身的老爺也陪著來。
徐硯心裡湧起惱意,心疼地看了一眼初寧。
小姑娘端坐著,雙手放在膝蓋上,有些拘謹,應該是在緊張。
想到她自打父親出事後的懂事與堅強,他惱怒更甚。
這好品性的女孩兒,陳家是瞎了眼!
不過他向來忍功極好,不動聲色地喝茶,唇邊帶著淡淡的笑。
等著就是,左右沒臉的不會是他們。
初寧也明白自己被人怠慢,雙手慢慢攥成拳頭,她偷偷看了一眼徐硯,結果與他目光撞了個正。他朝她安撫一笑,無聲的溫柔。
她好像就不那麼緊張了,把背挺得更加筆直。
就那麼坐了有近一刻鐘,陳夫人才姍姍來遲,捏著方繡帕,七分假腔調地笑著寒暄。
“實在抱歉,家中有事務絆住了,讓兩位等久了。”
初寧聽到婦人的聲音,緩緩站起身,朝她喊了一聲‘夫人’。
陳夫人吊著眼角朝她看去,果然見她一身灰撲撲的打扮,眼底輕視更濃重:“哎喲,這是宋姑娘?穿成這樣,都要認不出來了。”
其實兩人就見過一面,初寧知道她在嫌棄自己,卻是微微一笑:“怕給夫人帶來不便,讓陳大人也被跟著非議就不好了,所以才這樣登門。”
陳夫人臉瞬間就沉了下去。
這是在罵他們宋家出事後就縮著,無情無義!
徐硯聽到小姑娘被為難,握緊了茶杯,聞言後,驟然鬆開手,甚至還輕笑一聲。
青年的笑聲低低的,把內中嘲諷的意味發揮出十成,陳夫人連耳根都被臊紅了。
可徐硯是官身,她再惱也不能失了儀態,暗咬牙強擠著笑又說:“我們家老爺不在,也沒個人能陪徐大人的,正好不成器的小兒在家,我這就叫他過來見過大人。”
“不必了,怕是和小公子說不到一塊兒,還是不影響小公子唸書為好。”
徐硯輕描淡寫拒絕。
他用得著一個小兒作陪嗎,簡直是降低他身份,這婦人,說話都沒有腦子。
陳夫人這回連臉都漲紅了,後知後覺自己說錯話。人家已經入仕,她兒子連舉人都沒考上,哪有資格待客。
她嘴唇嚅嚅,險些要落荒而逃,只好把氣撒初寧身上:“宋姑娘快坐,你一未出閣的姑娘家跑來,肯定是重要事了,你坐下說。”
初寧聞言還真不客氣坐下,連謝字也沒給。
她討厭這個陳夫人,字字譏諷,如同罵街的潑婦一樣不堪。
整了下思路,初寧就緩緩道來:“今兒前來主要是想和夫人說兩家的親事。。。。。。”
“哎喲。。。。。。”陳夫人當即怪聲怪氣打斷,終於讓她捏到發作由頭了,“宋大人出了事,宋家就沒別的長輩了?怎麼你一姑娘家來說,被傳出去可多不好,而且這親事也沒什麼說的。”
“當初定親,是因為你險些從假山上摔下來,小兒伸手搭救,宋大人就定下了這門親事。宋大人是個懂恩知報的,兩家也算門當戶對,這才成了一段佳話。”
“所以,這親事哪有什麼好再說的,你小姑娘家家,有什麼擔憂該先給長輩說。”
一番話夾槍帶棍,就差直接罵初寧不要臉,還點明當初這親事能成,是宋家為了報施救之恩。更深一層意思是,即便他們陳家要退親,也沒有什麼過錯。以前救過你嘛,當不相欠了。
初寧再好性子也被氣得蹭一下從椅子中站了起來,手都在抖。
徐硯重重把茶杯放下。
當年居然還有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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