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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轉了話鋒:“再過幾日,便是冬至了。”
趙珒神情一滯,反問:“然後呢?”
“其實我是夢見,以前一起吃冬至圓的時候。”
趙珒聽罷,翻身躺了回去,沉默了許久。薛令微沒去看他,但知道他現在大抵是在回憶以前。
半晌,她聽到他說了一句:“冬至的晚上,我帶你出去。”
其實薛令微並未想過趙珒會說帶她出去。不知是不是薛令微的錯覺,趙珒今日對她比平常依從,或許是覺得虧欠她。
冬至這日,皇帝要舉行祭天大典,趙珒一等內外官都要隨從,要等晚上才會回來。
黃昏前,早已輕裝準備好的薛令微被錢仲帶出了府。穿過兩條長街,遠遠的她就看到早已在石橋旁等著她的趙珒。
趙珒著一襲月白色的圓領袍,頭髮束在頭頂,挽了一根淺藍色的髮帶。街邊華燈映照他清俊的臉,在夜裡半明半暗。夜風微拂過,將他垂在腦後的那一截髮帶吹到前面來,輕拍他的側臉。
今夜的趙珒看著像是個俊書生,縱是收去平時東廠督公的派頭,卻依舊是人群裡最為招眼的景。
薛令微不由得一怔,似乎是想起了什麼。
錢仲道:“姑娘過去吧。”
薛令微抬步朝趙珒走過去。回頭錢仲已經離開了。
她朝四下看了一眼,“莫非今夜就我們二人?”
“自然。”
“大人就不怕會有人對大人圖謀不軌?”
趙珒笑了笑,“若真是有人想對我圖謀不軌,即便是帶著人也攔不住。”
薛令微揚了揚眉,打趣:“若真是如此,到時候有人知道大人帶著他的侍妾喬裝成市井百姓出來玩耍來行刺的話,大人的身手能躲過去,可奴家就不一定了,大人性命金貴,到時候我怕自己只淪為菸灰。”
“既然如此,那咱們還是回府吧——”
“哎哎——”薛令微趕緊抓住他的胳膊,“大人說過冬至這夜帶我出來的,不能說話不作數。”
趙珒笑意滌盪:“我逗你的。既然是出來遊玩,就不要再講究那些規矩。”
薛令微聽他這麼說,是一點也不客氣:“這可是大人說的,到時候如果奴家哪裡僭越了,大人可不要跟奴家計較啊。”
“只要你別揣著什麼花心思,如何僭越都不打緊。”
薛令微挽著他的手臂,軟著聲音說道:“在大人跟前奴家哪有什麼花心思?大人如此有心,還記著以前每年冬至,都會帶奴家出來玩。”
“既然是隱去身份,今夜你就不必稱我為大人。”
“那我該喚你什麼?”
“你想喚什麼喚什麼。”
“真的?”薛令微淺淺笑道,“直接喚名字也行?”
趙珒避開她的笑,咳嗽了一聲:“隨你。”
既然趙珒都說隨她了,薛令微哪裡會客氣?自從來到京城,她就被關在那座提督府,幾乎沒出來過。
她本就是一個喜歡熱鬧的姑娘,之前總是謹慎的過著,今夜好不容易趙珒能帶她出來,對她來說簡直是莫大的奢侈。
冬至節街巷雖然熱鬧,但人還是不及上元節多。街邊擺了好一些小攤販,還有賣糖畫和燈籠的。薛令微記得小時候她父親每到冬至節,就會寫九九消寒迎春對聯,邀文人雅士共賞。她不大懂得這些,只記得母親為了父親高興,會經常在公主府設宴招攬文人雅士有才情的人。
雖然她與母親待的時間多,可父親公務在身不常回公主府,對她的慰問和關切亦是少之又少。她的父親薛誼不僅才貌了得,為官盡忠盡職,能識賢人,不論在朝野還是民間,與他交好以及願意追隨他的人不在少數,當年他因與原配藕斷絲連被母親發現處死,一度掀起朝野風波,不少人聯名參奏她母親,奈何當時她母親權勢滔天,最終還是平息作罷。
父親是母親用權勢逼迫來的。所以不管母親後面做了什麼,父親都不愛母親。
轉了一圈,薛令微瞧見角落裡有賣“姑蘇酒”的,頓時想到了什麼,撇開趙珒的手邊要往那酒攤小跑過去,結果還沒撇開就被趙珒抓住了:“幹嘛去?”
薛令微指了指酒攤:“我記得以前你說過,你們姑蘇過冬至大如年,冬至夜要喝冬釀酒,你瞧京城居然有賣的,可真是稀奇!”
趙珒聽到這話,抓著她的手一鬆。
薛令微鬆了他的手往幾大步就撂到酒攤跟前,挑了兩小壇抱在胸前,對已經走過來的趙珒說道:“我沒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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