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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劉未連發幾道旨意,有調動京中官員職位的,有捉拿地方上的方黨黨羽的,一道道旨意下來的時候毫不猶豫,顯然早就安排,只等著今日發作。
此時明白過來的人靜下心來想想,恐怕東南戰事一起,兵部召毛小虎回京覲見時,這坑就已經在挖了。說不定釣的大魚根本就不是方黨,只不過魚上鉤後,這條魚大的連皇帝都吃了一驚,到了不得不宰的地步。
再不宰,就要給魚拖到水裡面去了。
這麼一想,眾位大臣面上的表情更加複雜。為官這麼多年,能拍著胸膛說自己和方黨一點瓜葛的人,恐怕是一個都沒有。吏部管著官員的考核,又管著年節地方官員的炭敬、冰敬,除非個別剛正到極點的硬骨頭,否則都本著“與人為善”的想法在和他們相處,不會輕易結下仇怨。
如當年的大理寺卿莊駿因為吏部總是官官相護而結下矛盾的,畢竟是少數。
皇帝一旦動手,和方孝庭一起被拉出去的肯定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但也不保證在殿裡的沒有秋後算賬的,所以他們又敬又怕,恨不得撬開劉未的腦袋看看,看看自己的名字在不在他腦子裡的那個“名單”上。
就在官員們東想西想的時候,皇帝卻做出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
“劉凌。”
劉未在堂上喊起了劉凌的名字。
此時殿上正在一片低氣壓之中,劉凌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只是下意識地上前一步,躬身回道:“兒臣在。”
只見得劉未仔仔細細地看了這個兒子一眼,像是不經意地發出了一聲喟嘆,面對著堂下所有的朝臣,一字一句地說出了他的詔令:
“二皇子德行有失,需挑選賢良之臣細細教導、耐心輔佐,方能大用。朕之前疏忽幾位皇子的管教,如今想要再進行管束為時已晚,如今朕欲封劉祁為秦王,替朕鎮守秦州一地,以安教化……”
這句話一說,所有大臣赫然一驚,帶著各種表情和深意的目光都朝著劉凌面上射來,恨不得能在上面看出一朵花。
大皇子成了肅王,二皇子成了秦王,莫非皇帝是要趁熱打鐵,直接立儲不成?
也有像宗正寺卿呂鵬程那樣的,隱忍下急切的目光,只顧著看著劉未正在翕動的嘴唇。
似乎這樣一看,就能讀出他剩下來的話似的。
然而讓所有的朝臣驚訝的是,劉未並沒有直接立儲,而是話鋒一轉,繼續說道:
“肅王和秦王都離開宮中之後,東宮僅剩三皇子劉凌一人,未免孤單。劉凌尚小,不宜封王,著令他遷入東宮的明德殿內,除六部的歷練外,由百官輪流教導學業,課業由朕和宰相及六部主官共同制定內容。”
“劉凌,你接旨吧。”
劉未似乎也並不能下定決心,逼著劉凌趕快接旨。
“兒臣接……”
劉凌心中並非沒有野心,正準備趁熱打鐵接下旨意……
“陛下,不可!”
一位御史臺的老臣顧不得此時會不會觸怒皇帝,急忙奔上前來奏議:
“陛下,明德殿乃是太子接見群臣和處理宮務的地方,三皇子不過只是一名皇子而已,如何能住在明德殿中?如果陛下想要讓三皇子入主明德殿,不如直接立下儲君便是!臣等絕無異議!”
這老臣一聲呼喊,許多大臣紛紛回過神來,七嘴八舌的附議。
進了明德殿,等於半隻腳已經踏上御座了,現在皇帝擺明了是想要留下三皇子好好培養,卻不肯立儲,莫非還在忌憚有了太子,自己的權利會被分弱?
能夠下手鏟除方黨的皇帝,又怎麼會對自己這麼不自信呢?
難道還有什麼其他原因?
此時方孝庭及其方黨的黨羽早被金甲衛捆了下去,能留在朝堂中的都是自認沒在皇帝那裡留下“秋後問斬”印象的官員,有些居然還敢在這個風頭上和皇帝抗議這種事情。
劉未見有這麼多官員居然會幫著劉凌說話,想要推他一把,心中有百般滋味,臉上卻一點表情也沒顯,只默默記住了帶頭髮聲的幾個官員的名字。
對於一位皇帝來說,即使那個是自己屬意的儲君,看見這種百官迫不及待擁立儲君的畫面,心中總是會有一些糾結的。
這些官員裡有大半是在上元節那天得到劉凌幫助留下命來的,也有一直就和方黨不對付爭鬥了大半輩子的。
見到方黨倒黴,他們就高興了。方黨下去了,他們就有更好的上升空間了,而只要不是方孝庭的曾外孫繼位,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