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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了一眼。之後我給劉未驗毒,討論藥方時,他也在。不過他比我沉得住氣,臉上看不出什麼。”
張太妃有些內疚地說:“說起來,如果不是我查出劉未的藥有問題,說不定師哥還好生生的做著他的太醫令,根本不會耽誤他的前程。”
一旁的趙太妃卻撇了撇嘴,吐出一句話來。
“你那師哥,未必是不查,說不得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等著皇帝早點死,好把你撈出去。這姓孟的也是倒黴,盤算了一切,只等著撈人就行了,誰知道你一時心軟答應了劉凌去救他父皇,就把你師哥給坑了。”
趙太妃讀遍史書,有一種“人性本惡”的觀念。
“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算是好的……”
她還想再說,卻見對面坐著的蕭逸對她搖了搖頭,只能一下子剎住自己的話。
但是張太妃聽完之後,整個人都怔愣住了,臉上浮現的已經不是內疚,而是驚懼交加的表情。
薛太妃心中嘆了口氣,有些怨怪趙太妃將事情戳破,但她心裡也清楚,張太妃這樣一直猶如赤子其實也很有些問題,她一直把自己當成十幾歲時沒有經歷過一切還在張家的那個少年,未必不是因為宮中的生活太痛苦,所以自行將自己封閉的結果。
她們每個人都有問題,可每個人的痛苦都無法和人訴說。她原本想著孟太醫也許是能是張茜的解鈴人,可現在看來,張茜能不因此而鑽牛角尖,就已經算是不錯了。
竇太嬪和方太嬪沒見過張茜如此迷茫驚懼的樣子,心中都有些不安,想要上前安慰。趙太妃那張嘴確實討人厭,可她說的又總是實話,讓人反駁都不能,此時只能越發惋惜孟太醫這個人。
沒一會兒,張太妃幾乎是顫抖著從懷裡掏出了那張藥箋,遞給了自己最信任的朋友薛芳。
“這是他最後一次見我時,託弟子給我送的藥方子,說是他畢生的心血。我以為他藏了我家哪個後人,又或者有什麼要囑咐我的話藏在這詞裡,只是我太笨,實在看不明白。薛芳你學問好,你幫我看看。”
薛芳雲裡霧裡的接過藥箋,拿到手裡驚訝地張了張口。
“這……這全是藥名?”
張太妃點了點頭。
“是。”
“看不出,你那師哥還挺……”薛太妃想了半天,沒想到什麼合適的形容詞,只能低下頭去繼,口中唸唸有詞。
“懸壺遠志天涯路……”
一時間,飛霜殿裡只聽得到薛芳唸誦那闕詞的聲音,所有人都安靜無比,就連王姬和竇太嬪這種平日裡不愛酸腐詩文的,亦默然不語。
“懸壺遠志天涯路,半夏裡,蓮心苦,月色空青人楚楚。天南星遠,重樓迷霧,青鳥飛無主。”
“清歌斷續宮牆暮,薄荷涼,浮萍渡,腕底沉香難寄取。彷徨生地,當歸何處,忘了回鄉路。
雖然只是些毫不繾綣的藥名,甚至半句相思之意都沒有,可大部分人還是透過這半闕詞,聽出了孟順之求而不得的痛苦心意。
是盼望配得上心上人的“遠志”,是遙望遠方、心念伊人的“月色空青人楚楚”,是佳人無蹤,最終為何“飛無主”的困惑。
是希望送去思念卻只能看見“宮牆”的絕望,是不願“回鄉”寧願老死宮中彷徨“生地”的偏激……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認識孟太醫,可只是透過這一闕詞,卻似乎已然碰觸到了那個孤傲絕望的靈魂。
趙太妃更是當場淚溼眼眶,也不知腦子裡腦補出了多少愛恨情仇,引得蕭逸嘆息一聲,伸手挽過了她的肩頭。
“真是可惜了,多好的一闕詞。”
趙太妃擦拭著眼淚,滿臉感動。
“張呆瓜,你那師哥,一直愛慕著你吶!”
“哈?不可能,我從小和他一起長大,他怎麼從來沒和我,和我說過?”
張茜吃了一驚,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兒女□□,即使有意,若私相授受,也只是壞你名節。他要有意,定然是向你父親提親,而後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方能成事。”
薛芳也是悵然。
“他是真的在乎你,所以沒有讓你徒增煩惱。當年你父親應該是答應了他什麼,希望他能成才以後回來娶你,詞中才有‘懸壺遠志’一說。”
蕭逸原本並不想和這些女子討論這種閨房秘話,感覺頗為尷尬,待聽到薛芳的分析,突然想起一事。
“張太妃,我記得令尊的字號,似是天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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