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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勢,可還咬牙死守著,只是明顯不淡定了。
“會,會遭報應的……”
一個年紀大些的漢子拉住子侄的手。“殺蝗蟲會惹怒蝗神的啊!”
下一刻,他就感受到一道可怖地目光看向了他,讓他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一動也不敢動地看向目光的來處。
只見那位細皮白肉的京中“大官”死死地看著,露出一個嘲諷的眼神,突然伸手從頭頂上抓下一隻蝗蟲,用手活生生捏死,丟進了嘴裡。
這舉動實在太可怖了,當場有好幾個人露出了要暈過去的表情。等他們看見那青年“咬牙切齒”地嚼動蝗蟲,甚至從嘴角流出一道綠色的汁液時,更是有人扶著身邊的人大吐特吐了起來。
“嘔!”
“嘶……”
生吞了蝗蟲的田匡也並不覺得好受,他當時聽到“殺蝗蟲遭報應”時實在是氣急,隨手抓了只蝗蟲就給吃了,想和所有人證明殺了蝗蟲不是立刻就死,只是這東西味道噁心,嚼動起來時甚至能感受到蝗蟲的口器刮擦舌頭時的痛苦感,蝗蟲的血液更是帶著一種可怕的泥土加鐵鏽的氣味,讓他喉頭欲嘔,活生生強壓了下去。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這噁心的東西面不改色地吞下去的,吞完後還張開滿是綠汁的嘴巴,沙啞著聲音吼道:
“我吃都吃了!要報應先報應我!打不死這些蝗蟲,餓死的是你們!朝廷糧食不養閒人!”
一旁的戴執等人心頭巨震,似乎從他的身上看見了他那位曾祖“活人太守”的風采,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又有些覺得後生可畏。
無外乎皇帝愛用年輕人,有時候年輕人的膽氣和血氣已經不是他們這些老成謀國之輩可以想象的了。
也許是田匡滿嘴綠液的樣子太可怖,也許是他“餓死閒人”的話像是一種惡狠狠地記仇舉動,之前面目和善的“官老爺們”沒做到的事,倒給這官位低微的愣頭青做到了。
隨著一個又一個漢子遲疑地撿起地上的麻袋,撲滅蝗蟲的人越來越多,火堆邊的蝗蟲有些未死的,被蹲在地上的漢子用木板、重物拍死,掃入提前挖好的大坑裡,邊燒邊埋,短短半個時辰,竟已經把半人高的深坑給填滿了。
而舉目望去,被火堆吸引來的蝗蟲不計其數,想來其他地方也不會太少。
最重要的是,今日放火燒蝗之事會很快傳揚開來,只要有人做了,百姓就敢下手,之後推行就會更容易。
青州已被蝗蟲啃空,急忙去救於事無補,可梁州情況還沒有糟到那樣,蝗蟲如今正陸陸續續從北方往這裡飛來,只要在梁州堵住去勢,蝗蟲必不能南下。
戴執他們已經決定在梁州攔截蝗蟲,和它們死磕到底了。
這一場“惡仗”一直進行到天色將明,所有人都累攤在大坑旁的地上,雙臂沉重的像是灌了石頭,腰背更是直不起來。
“哈哈哈哈,痛快!”
“痛快!”
天亮了,自然有官衙來人計算滅蝗數量,並做好後勤工作,京中來的“官老爺們”都已經累得騎不得馬了,梁州府衙的差吏們見勢不好,趕緊套了幾輛驢車,將這些官員們給亂七八糟的抬了上去。
只有那些禁衛軍還尚有餘力,自行爬上了馬,不過也速度極慢地控著韁,不緊不慢地跟在驢車之後,好生生的馬走的比驢還慢。
躺在驢車上,從京中來滅蝗的官員們雖然身體已經疲累至極,可精神卻還在亢奮著,仍在七嘴八舌地討論著昨夜滅蝗之事。
說著說著,眾人便開始誇獎起田匡來,直誇得田匡滿臉通紅,聲如蚊吶般說道:“小子,小子那是一時紅了眼,其實論膽色,我還沒第一個上去撲蟲的那個漢子強……”
“哎,哪裡是膽色強,那是有原因的。”
靠坐在車廂裡的戴執帶著笑搖頭,“那漢子是我讓江主簿找來的,不光我們這裡,每一處篝火燃起之處都放了兩三個這樣的人,一旦局面真的僵了,至少還有敢上去打蝗蟲的。”
“啊?可看他口音架勢,明明是本地人啊!”
不明所以的人紛紛發問。
戴執也無意瞞著他們,在顛簸的驢車中將原因娓娓道來。
原來梁州剛剛鬧蝗災的時候,蝗蟲吃光莊稼和青苗之後,又象洪水一樣湧進村莊,連窗戶紙,房簷草都吃光了。此地有一戶人家,白天大人們出去忙活莊稼,把一個不滿週歲的嬰兒放在了家裡,蝗蟲襲來這個村子的時,這戶人家的大人們見勢不好就往回跑,回來時老遠就聽見孩子哭叫,進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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