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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能將他們都當成一團資料呢?他們會哭、會笑、會殺生成仁、會捨生取義,不知什麼時候起,姚霽已經開始將他們看做有血有肉的人,和她一樣的人,會擔憂他們的未來,他們的人生……
就在劉凌說到“你再來時,依舊恍若少女,而我已鶴髮雞皮,黃土一坯”時,姚霽突然就想到了尼羅河畔癲狂痛苦的那位同事。
在時間之下,沒有永恆的事物。
她算是看著劉凌長大的,和她的那位同事一樣,她看著他從粉妝玉琢的一小團,如何得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一群人的幫助,一點點的擺脫泥沼一樣的困境,走上自己人生的巔峰。
而且她也知道,這不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個巔峰,數年後,代國將迎來元平中興,士農工商各司其職,臨仙城中來往絡繹不絕,代國的糧倉充盈飽滿,繫著銅錢的繩子都要黴爛,對外戰爭節節勝利,對內官員齊心協力,前幾代因為戰爭和殘酷的政治鬥爭造成的動亂,都會被一點點平復。
這曾是代國最美好的時代之一。
可她現在也不確定這一切還會不會存在了。就算外面的同事們沒有發現歷史的軌跡不同了,就算她願意隱瞞一切,可以秦銘那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只要一回到他們的世界,就立刻會將這一切都嚷嚷出來。
他的任性而為,原本就是建立在篤定這個世界會被“摧毀”,他怎麼亂來也沒有關係上的。
埃及組的同事會痛苦,是因為他看見了美好的事物如何被可怕的人性所摧毀的,那些腐朽、愚昧又罪惡的行為就在他面前發生著,他卻無力阻止也無力提醒什麼,他甚至連替她傷心都做不到,告訴她自己什麼都理解都做不到,因為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姚霽心中的痛苦比之更甚,因為她能感受到。
她能感受的到劉凌對她若有若無的曖昧好感,感受到薛太妃的堅持是為了什麼、感受到這個國家對這位好不容易才期盼來的有為皇帝給予的厚望,感受的到這個世界為了迎接新的時代而散發出的勃勃生機。
他們是沒有錯的,有錯的是她,還有“他們”。
然而所有的錯誤卻需要這些這個世界的人來承擔。
面對著劉凌的疑問,她甚至沒辦法回答他。
她是以什麼頻率來造訪這個世界的?
“哦,我們沒錢的時候,就會接待來賓。”
她該用什麼樣的語氣來告訴他們不過是一群飼養在玻璃箱裡的小白鼠的事實?在他們以為“上界”是一個更美好的世界的時候?
當他說他能不能像是高祖一樣在祭天台上尋找“仙緣”的時候,姚霽甚至打了個哆嗦。
她的工作,是為了接替一個據說“犯了重大錯誤”的觀察者而“提前上崗”的,劉志起義的時候,她還是個實習者,能進入的機會極少,忽然有一天,那個觀察者就再也沒來過了,華夏組的同事們都說他犯了錯誤,已經遞交了辭呈離開了組裡,她第一次正式帶團,降落的就是劉未所在的成帝時期。
劉志是可以看見神仙的,但因為各種陰差陽錯的原因,他沒能讓“神仙”們知道,或是他也得知了什麼,不敢讓神仙們知道他的存在,直到他年歲已高,再也拖不起了,終於在喝醉了之後奔上祭天壇,奔上那個他們用來“起降”的平臺,吼出了他對“仙緣”的渴望。
她的記憶裡是沒有這一段的,雖然她知道這一段“野史”,也只當做是後人的穿鑿附會,可從劉凌這裡得到真實的答案,她才開始恐懼。
劉志真的會這麼早死嗎?他是弓馬出身,劉氏皇族又沒有什麼遺傳性的家族疾奔,為什麼會在祭天壇上吹了一夜冷風就死了?
那個觀察者犯了什麼“重大錯誤”,如果結合時間的話,他犯錯誤的時候應該就是高祖到景帝時期,但是被發現的時間加上中間各種流程的時間,恰巧產生了一段“空窗期”,所以在悾�酆推降凼逼冢�敲揮小骯鄄煺摺痺旆謎飧鍪瀾緄摹�
劉志對著祭天台大喊大叫求神仙帶走,只要她那位同事眼睛沒有毛病耳朵沒有聾就一定會發現,為什麼她和她的同事們從來不知道有這一段?
她咬了咬唇,心中一個又一個的疑竇讓她根本無法面對劉凌的種種疑問。
“……我下來,沒有什麼規律。有人想來這個世界看看的時候,我就會提供幫助,為他們介紹這裡的風土人情。在我們的世界,也是需要錢來交換日常所需、購買自己想要的東西的,這一點,和你們的世界並無不同。”
她掙扎著解釋:“你能看見我們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