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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出去時身強體壯,換回來時瘦骨嶙峋,誰人肯願?”
“按戶部的探訪,青州的耕牛比別處更貴,一頭耕牛在他州不過三四貫,在青州能售至六貫,尋常人家得一耕牛視若珍寶,即便是苦了自己或苦了自家孩子也不會苛待耕牛,這感情上的付出,有時候更大於財帛上的意義。”
姚霽儘量以情動人:“如今見到自己的珍寶被人隨意奴役,還回來時更是奄奄一息,便是官府補貼的租金也不足以平息他們的憤怒。很多人家自己也要春耕,為了讓這些勞役過度的牛恢復到往日的力氣,不得不悉心照顧,甚至求醫問藥,有些因此累死病死的耕牛不提,就算好生生恢復了,也耽誤了自家的春耕,時日久了,誰也不願做這等‘善事’了。”
姚霽這一番話,不但說的劉凌恍然大悟,就連殿上一些年輕的大臣也是茅塞頓開。
有些大臣知道青州的耕牛比別處更貴,而且現在都是春耕,官府租借耕牛的價格比民間互相租借耕牛的價格要賤一些,很多人以為這些百姓是藉此想要抬價,也有些人想過是不是租借耕牛過程中有不少不愉快,卻沒能像分析的這樣清楚。
很多大臣知道其中的原委,但為了給皇帝留點面子,不敢打臉打的太過,這番話便不好當面直接頂撞,換成瑤姬皇后來說,便真正合適。
更難能可貴的是,他們的皇后並非凡人,連皇帝都不知道的“耕種”之事,她卻能說的頭頭是道,連耕荒地的牛開墾荒地經常受傷,而人性趨利總將最後一分價值榨取乾淨都能明瞭。
一時間,不少大臣突然想到去年春天商討興修某處河工時她突然出聲否決,那上游蓄水的堤壩便沒有建起。
結果去年雨水過少,原本應該蓄水的大壩沒有建起,下游河道才沒有乾涸,使得航運暢通,來自南方的糧食能夠源源不斷的北運,是以去年北方因雨水少收成並不夠用,可卻沒引起什麼大的麻煩,概因商道航道通暢,互通有無之顧。
難道說仙人畢竟是仙人,即便變成了凡人,依舊有未卜先知之能?
而在天上眺望人間,是不是見的太多太多,所以才有了這麼多的見識?
正如老臣們所想,如果他們直言皇帝思慮不周強硬推行的不妥之處,恐怕局面會更加僵硬,皇帝一腔為國為民之心也會被潑盆冷水,但這事由皇后來提,皇帝便開始靜心沉思,反省自己的錯誤。
見到皇帝表情慎重地思考了起來,許多臣子互視一眼欣然而笑,更有些遙遙對著珠簾後面的姚霽拱了拱手,示意感謝。
珠簾微微搖了搖,似乎是在向大臣們坐著回應。
皇帝和大臣們都平靜下來,朝政便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發現問題後就要解決問題,既然知道問題出現在了何處,官員們便針對問題各抒己見,劉凌也是治國多年的帝王,集思廣益之下,便確定瞭解決方法。
無非就是從向百姓租牛,變成朝廷先買後贖,再向墾荒之戶定下每日用牛的時間、歸還時的狀態等規矩,奴役過度或病死的要罰錢、罰徭役甚至收回分配的田地。
春耕過後,朝廷將這些從百姓家中買來的耕牛好生休養,待到恢復如初時再以比購買之時便宜的價格“賣”回給購買之戶,這樣一來,百姓願意“當牛”給朝廷,租借之戶不必買牛也能耕種,朝廷靠租金收入一買一賣之間沒有太大損失也不必養著空閒的耕牛,靠地方官員的監管,三方也都能打消各自的顧慮。
因為政事順暢,時間也過的飛快,很快就氣氛愉快的到了中午,眼見著要散朝用膳稍事休息了,突然有一青年官員上前幾步,啟奏道:“陛下,臣御史臺御史胡儒初有本啟奏。”
御史奏言,大部分人都以為是哪裡又有了不法之事要被彈劾,加上御史臺是代國重要的監察機構,三四十歲之前能進御史臺到能夠上朝的位置絕對都是有才幹的人,所以也沒有人因為他年輕又站在末位就小瞧了他。
御史臺,原本就是可以因職越級直言的地方。
然而這御史臺的官員一張嘴,就叫莊敬變了臉色。
“陛下,臣以為皇后娘娘意態高遠,以禮自持,既具有非凡的氣度,又會用善解人意的語言調節朝廷的氣氛,不愧是九天之上的護國神女。以娘娘這樣的才能和氣度,不該隱在陛下背後的珠簾裡,而應該與陛下共同理政……唔,唔唔唔……”
這胡御史正慷慨激昂地陳詞之時,背後突然冒出來一隻大掌,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巴,使勁往後拖去。
“陛下,胡御史剛剛從地方上升任御史臺,對朝中情況不熟,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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