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3/4 頁)
那些陳年舊案都翻出來要重查,搞得整個大理寺雞飛狗跳,自己卻渾然不覺。
真是個耿直的人啊。
顧長安像遇見知己一樣跟沈卿侃侃而談,一時不察,都沒留意到雅閣外戳了尊黑麵大佛。
所幸黑麵佛耐心有限,敵不動,他動。
“顧長安。”
一盆涼水兜頭扣下,或許裡面還埋了幾塊冰碴子。
“下官見過王爺。”顧長安正經地斂袍拜禮,旁邊的沈卿當然也認識劉珩,從容地起來跟顧長安一同拜下。
劉珩覺得沈卿這個白面書生有點礙眼。
“沈大人。”劉珩也不跟倆人客氣,乾脆利落地坐在趙婆子剛才的那張椅上,指揮著顧長安給他重新換杯子添茶。
沈卿這個人耿直是耿直了點,但能殺出重圍在殿試中摘得榜眼也足證明他不是庸人,此時要看不出劉珩隱隱的怒意,那他這幾年真是白在官場上混了。
徐閣老說,能不得罪的人就不要得罪,尤其是皇親貴胄。
沈卿不想平白招來劉珩的厭惡,所以根本就沒打算再坐回去,木著一張臉,說要再去一趟仵作那裡,就挺著腰板蹬蹬下樓去了。
顧長安想,其實沈大人也不是太耿直。
沈卿走了,劉珩和顧長安才能把話說的敞亮。
劉珩看了眼沈卿消失在樓梯拐角的身影,沒來由地笑了一聲,“相親啊,沒聽說你著急出嫁。”他撇開茶碗裡飄的茶葉沫子,說,“你既然著急,還相什麼親,嫁我不得了。”
輕飄飄一句話,說出來就好像問“你吃了嗎”一樣容易。
顧長安被這片沒分量的羽毛砸的三魂七魄都掉下去一半。
劉珩渾然不覺地接著扎針,“向父皇求道賜婚的旨意還不太難,何況你靖遠侯府跟我也算門當戶對。我看要不這事就定了,我也懶得遍京城找什麼媳婦,就你了,省事。”
省事?這王八蛋把婚姻大事當成什麼兒戲?
顧長安怒火中燒,她覺得此時手裡要是有柄長刀,保準就往劉珩腦袋上招呼了。
劉珩卻好像雙眼盲了看不見她額角暴起的青筋,雲淡風輕道:“看你也不大樂意的樣子,那你到底是著急還是不著急?既不著急,還來相什麼親,跟這些不認識的男人眉來眼去……就那麼有趣?”
傷人的話總是擦槍走火一樣冒出來,說的時候不計後果,說完簡直想把舌頭割下來。
顧長安被他徹底激怒,真是許多年不曾動過這等肝火。她攥緊了手裡的茶碗,指節都捏的發白。
劉珩的話就像一記憑空飛來的巴掌,重重摑在她臉上,不留半分情面。
她能在眾目睽睽下揍他嗎?
很想,但不能。
不能揍活人,只能拿死物撒氣。
顧長安盯著劉珩,眼裡的怒火要是能噴出來,劉珩恐怕就被燒的渣也不剩了。她手指顫抖著,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那茶碗被她捏成了幾塊碎片。
手上的力收不住,瓷片割破了虎口,血珠沿著掌紋淌在桌面上。
劉珩下意識伸出的手頓在半路,他看了一眼自己不聽話的手掌,怔忡著,好像這幾年已經養成習慣,只要她衝出去衝的頭破血流,回來都是他在善後。
顧長安掃了眼劉珩,滿臉寫著不稀罕仨字,很乾脆地把手縮回去,在她的裙襬上把血一抹,然後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劉珩想叫住她,到底是張不開嘴,想起來攔住她,卻又像給那張椅子粘住一樣,起不來。
**
琉璃館後面的大青石上,顧長寧八風不動地坐著搖摺扇,面沉如水。
葉清池來晚一步,聽說他在後面,就溜達過來跟他“聊一聊”。
葉清池在顧長寧旁邊坐下,臉上的神色說不出是失望還是不失望,他看著日頭透過葉片投在地上的陰影,平心靜氣道:“顧大人,我明白你苦心孤詣是為的什麼,可你不覺得我和長安……還是差了那麼一點。”
那一點是什麼,葉清池不說,顧長寧也很明白。
“她十三歲被大哥扔出石嶺做斥候,掉進狼窩裡是你救的她。十四歲被阿達合的兵打瘸了一條腿,還是你救的她。你怎麼就知道,差的那一點不是你的問題?”
葉清池露出一點笑意,“顧大人一心為妹子尋位良人,又怎知清池就是良人?”
“我並不知道,”顧長寧把摺扇一收,轉頭看著葉清池,“不如你來給我個答案。”
葉清池笑而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