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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本身就挨著路牙停靠,這條路一側都是畫著黃線的臨時停車位。陸景和甚至不用移動車子,聽到寧思的話,直接就關掉車裡的暖氣,“不急,我陪你。”
說著關上車窗、熄火,下車。
兩人有默契地拋棄了繼續開著車將寧思載到家樓下這個方式,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頂著寒風,多花那十幾分鐘的時間,用兩條腿慢吞吞地走回去。
時至冬末,寒意似乎不捨離去。
這段時間降溫不規律且頻繁,日夜溫差也大,今天白天還有幾縷陽光破開雲層冒出個頭,夜晚便是涼風颼颼,把樹葉吹得簌簌作響。
途徑一個十字路口,風從小巷中灌進,狹管效應將風勢放大了好幾倍。
陸景和偏頭看著寧思手忙腳亂地把亂舞的頭髮壓下,乾脆抬手將耷拉在她頸後的羽絨服帽子抓起,蓋在她頭上。
寧思條件反射,要摘下來。
“戴著。”陸景和強硬地將手固定在她手頂,不讓她掙脫。
“不要戴!”寧思晃著腦袋企圖從他手下逃脫,含糊不清地反抗,“很臃腫的。”
“風很大。”陸景和耐心解釋。
“反正不會吹成傻子。”
“……”
突然沒聽到他聲音,寧思奇怪地瞥了他一眼。
只見他只無聲盯著自己,並不出聲,寧思頓了幾秒,反而是自個先慫了敗下陣來。她默默將腦袋掰回去看前路,手自覺抓著帽沿兩側靠近臉頰的部位,免得等會帽子真的會被吹掉。
以散步的姿態,走得很慢,幾乎是一大步分成三小步的速度在往前挪。周遭是同樣歸家的行人,沿路各式的商鋪都裝飾好了過年的飾品,觸目所及皆是一片紅火,J市的一角十分喜慶。
傍晚的時候,陸景和顧及到她的心情,對於張姨的情況,除了病情跟原因之外,並沒有解釋太多。這會一放鬆下來,寧思想起還在醫院飽受病魔折磨的張姨,難免向陸景和又問起她的具體狀況。
這才知道她入院已是半個月前的事,上次陸景和約好了跟她吃午飯卻爽約,就是因為張姨突發急情。
這段時間,張姨一直在接受治療,但效果卻甚微,尤其是當事人從身體素質到心理狀態並不好,更是大大提高了治療難度。
寧思:“那有估計說,還能活多長時間嗎?”
陸景和:“半個月吧。”
寧思:“這麼快?!”
聽出她驚訝語氣中難掩的幾許傷感,陸景和安慰道:“只是就現在的狀況而言的,有奇蹟出現也不是沒可能……醫學是門科學,但有些事情也是用科學解釋不了,以後的事情,誰也不能保證。”
“但奇蹟出現的機率也小吧……”寧思不敢太樂觀。今天第一眼看到張姨,臉色灰白,瘦骨嶙峋,她差點就沒認出來。
“樂觀點。”陸景和憐惜地隔著厚絨絨的帽子,輕撫了撫寧思的腦袋。
雖然這種所謂奇蹟,連他都覺得在張姨身上出現的機率不大。
畢竟就他目前為止,從醫多年的經驗來看,所遇見過的所有奇蹟,都是以病人的全力配合,以及他們本身心態的積極向上為前提。
而在張姨身上,對方的確每次治療都很合作,可大抵是家裡的原因,總是會在心裡惦記著很多事情,大多數時候是消極情緒——偏偏癌症病人最需要的就是放輕鬆,最好什麼都不要想。
“換個角度,其實張姨現在的狀態,早點解脫對她也是好事。”
“我知道,”寧思點頭,“電視劇裡都是這麼說的沒錯了。”
陸景和哭笑不得:“醫生也是這麼說的。”
“但其實第一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會在想,勸人家早點死可還行……”寧思撇了撇嘴,抬臉問他,“那你怎麼不說節哀順變?”
陸景和十分配合:“節哀順變。”
他說這句話時的語氣跟表情也是十分的正經,寧思被逗笑,心頭上的壓抑頓時消散了許多。
提及張姨,難免心情就會低落,好不容易在陸景和的幫助下緩過來,寧思不再去繼續糾結了,很乾脆地聊起其他話題,免得待會兒又重新開始難受。
從水果檔到寧思家所在樓底的這段路程,並不遠,若按平日裡她的腳速來走,只需花上十分鐘。可今日兩人都有意放慢腳步,同樣的時間下,居然才走了一半的距離。
邊走邊聊,心情在這冬夜裡極為平靜和放鬆。
寧思今晚的問題是一個緊接著一個,而且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