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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於大郎也親自來了一次,讓人運來了一些紫竹。顏青竹見他十分愧疚,倒不像是虛情假意。
可即使加上於大郎運來的竹子,也就夠做一百把傘左右。
顏青竹與那京城商人簽訂的契約,是三百把傘。到時候人家來點貨,哪怕是二百九十九把傘,不把缺的一把補上,仍舊是違約,要賠付三倍定金。更何況現在只做得出一百把傘,缺的兩百把,如何能補上。
時間過得很快,工人們每天去尋找紫竹,沒有開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而且很容易讓他們產生焦躁情緒,甚至懷疑顏記傘坊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會不會今後跨掉,讓他們又得另尋東家,和那些新來的外鄉人搶飯吃?
顏青竹怕他們亂了心思,便罷了讓工人們出去尋找紫竹的事,恢復了按時上工,這才讓人心安定下來。
尋找紫竹已不是一個好辦法,顏青竹知道,那些紫竹的貨源,都在他的同行那裡。
伐不到紫竹,乾脆向同行那裡批發一些“楚腰”回來,只要將手柄上的刻印換成自家傘坊的刻印,也沒人認得出是哪家傘坊出來的貨。
以批發價向同行買,再以批發價賣給那位京城商人,可以說,這是不賺錢了,可畢竟是免了賠付三倍定金,倒也是不算下策了。
顏青竹如此想著,便著手去做。可他沒想到,願意批發“楚腰”給他的,只有從前的舊相識付老闆和柳家傘行的掌櫃,而且他們的存貨都不多,大多也是賣給去往京城的商人了。
其餘傘坊知道業內有顏青竹這號人,在鎮上崛起的速度奇快,聽說他要批貨,竟都找了各種理由推脫。明明看到倉庫裡有閒貨,就是偏偏不批給他。
顏青竹苦嘆搖頭,知道這些傘坊都巴不得抵死一家是一家,哪會願意幫忙呢?想起阿媛那晚上說的話,說他們是不是富得太快了,太順利了?
是啊,或許就是如此,所以如今的不順利都來了。
顏青竹見他們如此,心想他們不批貨給自己,難道還不批給別人?便讓自家傘坊裡幾個面生的工人扮作商人去各家批貨。可這些傘坊仍舊是不願意批貨。
原來“楚腰”傘賣得越發緊俏,紫竹的缺貨導致已無法大量生產,規模不大的傘坊都選擇囤傘零售來獲取單個利益。
若派人一把一把去買回將近二百把傘,這也不是做不到,可若以零售價格買回,再以批發價賣出,那可鐵定是虧本生意,比起賠付三倍定金,也不相上下了。
顏青竹霎時沒了主意。
這些煩心事情,顏青竹也不願壓在心裡,晚間回家都與阿媛說了,又道:“我看,賠付三倍定金,咱們是跑不掉了,你心頭得有個準備。阿媛,對不起,這次確實是我思量不足,貪圖那一筆加急費,害得如此下場。”
阿媛撫了撫他的背,雖也為此事難過,仍舊安慰道:“沒關係,就算真的要賠,咱們也賠得起。”
顏青竹點點頭,苦笑一聲,道:“可是,答應你搬個新地方,如今看來,暫時不可想了。”
阿媛笑道:“這個倒不急,再說……未必不可想。”
顏青竹好奇地抬眼看她,“如何想得?”難道自己的小娘子也學了哄人手段?只可惜他現在還真是笑不出來。
阿媛走到妝臺前,從匣子裡取出一個巴掌大的東西,走到他面前,拿給他看。
銅沙彌?——顏青竹看著鏽出一片青黑的東西,實在不知道有何玄機。
阿媛道:“這東西小偷都看不上,沒想到內裡大有文章呢!”
阿媛指著銅沙彌上一處破損向顏青竹示意,“你看,這處脫落是那天小偷把東西摔地上的時候磕掉的。”
顏青竹接過銅沙彌細看,見磕落的地方,露出的顏色有異,忙道:“裡面不是銅?”
阿媛面有喜色,道:“這也算因禍得福,若不是著了小偷,我只把這東西當做念想,卻不能明白孃的真正意思。我找師傅問過了,這是銅包金,十多年前,鎮上的有錢人家都把金子做成不起眼的樣子藏起來,為的就是防小偷!”
顏青竹也替她高興起來,將銅沙彌放回她手裡,“岳母真是玲瓏之心,東西好好地收起來吧,莫再隨便放進妝盒了。”
阿媛摸了摸銅沙彌,似乎想看看它最後的樣子,半晌道:“不收著了,我明日找個師傅把金子取出來。想來賠三倍定金綽綽有餘了,剩下的,我們收著,過段時間買房用。”
顏青竹搖頭,正色道:“莫急,岳母留下的東西,你還是留著做個念想吧,咱們還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