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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這種機會並不是人人都能遇到。從前朝至今,海禁已有近三百年的歷史。如今一朝開放,就被我們遇到,何其幸運。只是如今湧入南境的中土人越來越多,我想朝廷不會放任自流,遲早會對平民出海加以約束。或許那是數年之後的事,也或許就在眼前。做生意講求一個先機,我們之前做‘楚腰’,賣綢傘,投資石印,能成事也多歸於先機二字,此次去南境,想來也是同樣的道理。其實,我們還很年輕,生養孩子以後多有機會,但有些機會,往後未必還擺在眼前任我們猶豫。還有……我,也想跟著你去。”
顏青竹差點以為自己的酒還沒醒,“你也想去南境?你一個女人家,如何受得了海上風浪?”
阿媛道:“我知道我的身子弱不適合出海,而且我們在鎮北的生意才剛起步,若你走了,我不留在這裡,只怕不讓人放心。可是,航海畢竟兇險,我想陪在你身邊,不管有什麼事,我們一起承擔。”
顏青竹看著她,心裡一暖,卻又驀然覺得歡歡喜喜的事情竟被他們談出了幾分傷感,忙笑道:“這事情先不急,巴瓦蓬要開春才出海呢,我們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考慮。”
阿媛亦覺得,今天就一起表明態度,有些不切實際,就算現下決定了,開春後也可能因為其他事由反悔,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兩人遂不再講這事,顏青竹講了一些從巴瓦蓬那裡聽來的趣事,終於把阿媛逗笑了。
☆、第72章 72
到了正月裡; 果然下了雪,比往些年的都要大。枕水鎮黛青的瓦片上落了厚厚一層雪; 只在屋簷處露出一抹黑; 讓遠觀的人能看清楚哪裡是屋頂,哪裡是牆。
不耐嚴寒的蕨草枯萎了,落葉喬木也成光禿禿一片,但常綠喬木仍舊在冬日裡延續生機。河道里的水雖結了薄冰,仍舊一汪碧綠。水中偶有錦鯉遊動; 隔著冰層,一片朦朧。
阿媛沒有按原來想的堆雪人; 打雪仗; 而是在天井處的大樹下繫了一隻鞦韆。
傘鋪新請來了一個老手掌櫃; 是從付記傘行過來的。付老闆在老家買了幾畝地; 在商業越發繁盛的時候急流勇退; 做起了閒散地主。只是手下一個多年的老掌櫃無處安置,聽說顏青竹這裡缺了人手,正好過來謀事。
大雪天的; 出門的人少了; 生意自然淡了。傘鋪裡有掌櫃足以應付,糕鋪有焦喜梅也忙得過來。
雪天不能晾傘; 顏青竹乾脆早早給工人們放了假; 發了花紅,讓他們提早回家過年去。
這下,顏青竹與阿媛倒過上了自來到枕水鎮後最為悠閒的生活。
顏青竹每天就在天井處陪阿媛盪鞦韆。這個法子還是巴瓦蓬教的; 說很多船員不適應海上風浪顛簸都是用這個辦法。
除了盪鞦韆,就是練習轉圈。別看都是些不起眼的辦法,有些人似乎天生就缺乏了這種本領。比如焦喜梅,她看見兩個東家每天都在玩這些小孩子的遊戲,覺得有些趣味,便也跟著做,沒想到才二十多個圈就敗下陣來,躬身在一旁嘔惡。
除了對抗風浪,阿媛覺得自己體力恐怕不濟,便與顏青竹相約登山。南安村便成了最常去的地方,登山之餘,還可探望石寡婦她們。
這一切改變正是因為他們已決定開春跟著巴瓦蓬去南境。終於下定決心的原因,自然是巴瓦蓬又來勸說了幾次。夫妻二人一來盛情難卻,二來確實被巴瓦蓬所描述的南境風土吸引了。想他們正當風華正茂,卻從未踏足汐州以外的土地,怎能說沒有一點心動。
正月末的一天,關了鋪面,顏青竹與阿媛二人帶著焦喜梅準備回南安村看看。因著之後要準備去南境的各項事宜,怕到時沒有時間再回去,此行算是先做個道別。
一開自家大門卻見到巴瓦蓬身邊常帶的一個小廝正欲敲門,小廝笑言替主家討一些糕點作為祭拜之用。阿媛自然讓焦喜梅取了來給他,路上又好奇地問顏青竹:“巴大哥要祭拜誰,他的親人不是都在南境嗎?”
問罷,阿媛又想起巴瓦蓬的父親是中土人士,莫非是祭拜他父親?
顏青竹正好道:“祭拜他父親,葬在九峰山的。”
“九峰山?”阿媛有些奇怪,這個九峰山差不多是座荒山,沒聽說是什麼風水寶地,而且早年因為山上一處尼姑庵關押過患瘟疫的人,多少年都沒有閒人敢靠近,巴瓦蓬的父親怎會葬在此處?
顏青竹笑道:“我也覺得奇怪,不過這是他私事,不便相問,也許他父親與這座山有過淵源吧。”
他知道媳婦兒幼年時曾被當做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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