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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偏頗,加上保皇黨的灌輸,讓萬曆越發自大,唯我獨尊。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認為殺了一個王家屏,就能把自己洗刷乾淨,喚起臣民百姓的忠心。
萬曆還在暗自豎起大拇指,覺得自己太高明瞭,把罪責推給了王家屏,就好像當年祖父讓嚴嵩當五穀輪迴之處一樣。那些無知的百姓還會跪拜在自己的腳下,盼著皇帝的雨露恩澤。
大勢在手,唐毅就不得不北上議和,到時候幹掉唐毅,恢復皇帝權威有望……多麼高明的算計,多麼厲害的一盤棋,天下都在朕的掌控之中,運籌帷幄,算無遺策……萬曆還沉浸在自我催眠之中。
申時行等人被救走的訊息就傳來了,廠督張誠的臉一下子就綠了。
開什麼玩笑啊,西苑是重兵把守之地,竟然有人把申時行等人給救走了,要是他們願意,是不是還能衝進紫禁城,把皇帝也給順走啊?
張誠真怕萬曆發作,可是這麼大的事情,又不能瞞著。
他只好吞吞吐吐,用最委婉的語氣告訴了萬曆。
“皇爺,奴婢已經安排了追擊人馬,申時行跑不了的,一定把他抓回來,砍了腦袋……”張誠又蹦又跳,義憤填膺,賣力表演。
他沒有注意到,在知道申時行逃走的時候,萬曆的眼睛瞬間失去了光彩。
剛剛還在自鳴得意,一下子就把他打回原形。
能從京城把人帶走,絕不僅僅是唐黨實力龐大那麼簡單,萬曆雖然狂妄,但卻不傻,沒有內應,是絕對做不到這一點的。
換句話說,京城裡都出了叛徒,他還能相信誰?誰還是可信的?
萬曆瘋狂吶喊,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十分孤單,冷冷清清,真正的孤家寡人!
他一直篤信的皇帝權威,這一刻,似乎也沒有那麼管用……萬曆陷入了強烈的懷疑否定當中。
本就偏激,加上壓力、恐懼、憤怒……所有負面情緒,撕扯著萬曆,讓他陷入了癲狂。
“有人背叛了朕!”他沙啞著聲音道:“亂臣賊子,他們以為朕完蛋了,就放走了申時行,想向唐毅討好了!妄想,朕才是天下之主,只有朕才能決定生死,誰也不行!”
伸長了脖子,青筋繃緊,似乎下一秒血管就會斷裂,流出通紅的液體。萬曆五官猙獰,看得人毛骨悚然。
“抓,給朕把人都抓起來!”
張誠滿臉惶恐,“奴婢已經讓人去追申時行了,肯定能抓……”
“誰讓你抓他了!”萬曆探身,幾乎和張誠臉對臉,嚇得張誠不停往後縮。
“朕最恨的就是叛徒,張伴伴,你沒有勾結唐毅的人吧?”
“沒,絕對沒有!”張誠哪敢遲疑,萬曆都要吃人了。
“好,看起來朕只有相信你們了,至於文官嗎?都該殺!”
嚯!
張誠嚇得匍匐在地,渾身冒冷汗,也不敢搭言。萬曆太嚇人了,跟輸紅了眼的賭徒一樣,看得人不寒而慄。好好的一個年輕人,怎麼會成了這個樣子?哪怕是身邊的人,都無法理解萬曆腦子想的什麼。
這不,萬曆又給張誠一道難題。
“去,替朕把楊俊民給抓起來。”
“啊!”張誠嚇得差點癱了,楊俊民可是楊博之子,如今的兵部尚書,位高權重,擔負著京城防衛之責,把他抓了,京城還讓誰去守啊!
“皇爺,這……”
剛想說兩句,萬曆一瞪眼睛,張誠嚇得連忙閉嘴。
可是他直豎豎跪著,一動不動,顯然不願意接旨意。萬曆看在眼裡,這個氣啊!真想下旨,把他也給宰了。但是殺了張誠,剛建立的東廠就廢了,還有誰替自己抓人,殺人?
萬曆強忍著憤怒,耐心道:“張伴伴,王家屏辜負朕的厚望,把江山弄得亂七八糟,四方亂賊並起,國勢危若累卵。朕殺了他,沒有什麼錯,一點錯都沒有!”萬曆固執地說道:“朕的苦心,那些外臣沒法明白,他們不但不理解朕,還勾結唐毅,把申時行等人救出去,簡直是可殺不可留!”
“楊俊民和王家屏是同鄉,他怨恨朕,出賣朕,不把他殺了,等到唐毅的人馬來了,他就會把朕交給亂賊處置。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朕不能等了,一刻都不能等了,張伴伴,你聽明白了吧?”
萬曆抓著張誠的肩頭,格外用力,像是神經病一樣,用力搖著。
張誠疼得齜牙咧嘴,心裡頭也在流血。他曾經就是東宮的太監,伺候著萬曆長大,後來唐毅裁撤所有宦官,張誠也被趕出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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