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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合。至少陸老夫人昨晚收到信就看得難過,一晚上輾轉反側沒有睡好,不斷夢到自己的小兒和小兒媳死時前後一年的事。
多少年沒有夢到那對夫妻,那對夫妻婚前未見得多深情。陸老夫人便知道,小兒子死前,曾想納妾,兒媳哭哭啼啼,整日寫信向她抱怨,哀求她管一管。陸老夫人被那對夫妻弄得心煩無比,左右相勸。待說不理他們兩日,小兒子就戰死了,兒媳也赴死了。
無人再記得什麼納不納妾的事。
只記得鎮北將軍夫妻慷慨赴國難的情深義重。
然而陸老夫人知道。
陸老夫人更知道,陸昀恐怕也知道。那時陸昀雖只是幾歲小孩子,然陸三郎自幼聰明絕頂,許多事他只是不說不問,不代表他心中無數。正因為知道,陸三郎才始終懷疑情愛、懷疑婚姻。他不只是不理解他母親的羸弱,他同樣理解不了他父親對感情的態度。
陸昀在信中與陸老夫人說,如果不是羅令妤,也不會是別人了。
本身不想成親生子的人,一旦下定決心,那是怎樣強大的決心?
陸夫人掀簾子進來,看陸老夫人悵然地收好信紙:“讓大郎再給他父親寫封信,說三郎的婚事不能拖了。就是羅娘子了……這兩日,天氣涼了,你想個委婉點的說辭告知家中表小姐們。她們若是要走,你也不要攔了。待三郎成親了,讓三少夫人頭疼家中女眷們的交際去。”
陸家嫁進來的女郎不少,可惜嫡系旁系都沒出幾個女郎。女郎們的交際很多時候比郎君們重要的多,陸家缺了這部分,陸夫人又本身守拙不愛出門。陸老夫人只能安慰自己,起碼三郎挑中的媳婦,百般不好之下有一樣很好——羅娘子性格活潑,喜歡交際。
陸夫人聽了婆婆的吩咐,臉色難看地應了一聲。陸老夫人看過來,她才愁苦萬分地抱怨:“羅娘子雖然出身差些,但三郎起碼能娶了親。我的二郎卻是受戒做了居士,整個屋子鬧得烏煙瘴氣,不是供著這個佛的佛像,就是把那尊菩薩請回家裡了。”
“我多少次與人解釋,在室居士是可成親的,二郎並不是要出家。但我相看的女郎家中,一個個都不回應我,都疑心二郎現在做了居士,以後說不定要出家。二郎怎能這樣?他哪怕成親後再做居士呢,到時候誰管?他現在就受戒,誰家女郎敢嫁他啊?”
陸夫人悲從中來,捂著帕子坐在母親下座哀傷不絕。陸顯平日那般聽話,偏偏這半年來跟瘋了似的,她看得驚心動魄,眼皮子直跳。現在更糟糕,兒子竟然有出家的架勢。陸夫人咬牙切齒:“什麼佛教佛寺,要我說就是蠱惑人心,該全砸了去!”
“母親,你說我們家郎君也算出眾,旁人家郎君十七八歲就成親了,我們家的二郎和三郎怎麼就這般艱難?都怪早年我想著慢慢挑,我沒料到這兩個孩子眼光這麼怪。小四郎身上,我可定要早早定下親事,不能讓他重蹈他兩個哥哥的覆轍了。”
陸家小四郎陸昶,現在不過八九歲,正是無憂無慮的讀書年齡。雖然小妾所生,但陸夫人膝下沒有別的小孩子了,對他也算照顧。況且陸小四郎乖巧懂事,極為投陸夫人的緣。
陸家老夫人嘆氣,和兒媳於此頗有共鳴。婆媳二人討論了一下兩位郎君的婚事,陸老夫人原本對羅令妤有些猶豫的態度堅定了下來。起碼陸三郎還願意娶,陸二郎的婚事至今在天上飄呢。
被婆婆安慰一番,出門後,陸夫人下決定:哄騙也要哄騙一位女郎嫁給自家兒子。哥哥怎麼能比弟弟慢那麼多?
陸夫人琢磨著,再次讓人去請寧平公主劉棠來家中玩。這位小公主分外單純溫柔,又救過她家二郎。女郎情根深種,應該好騙些才是。
……
不提陸老夫人如何和陸家族長、老君侯等人商量陸三郎的婚事,如何說服他們,羅令妤這邊,並不知道這些。家中來避暑的表小姐們到了一個時間,跟約好了般,紛紛告辭回了家去。江婉儀江娘子走前,哭紅了眼,幽怨無比地將因病了一場、身形愈發瘦美的羅娘子瞪了再瞪——
果然男人就好美色。
連三表哥那般人物,都如此俗氣,只愛美人。
只有想到羅令妤的美貌,江婉儀才能稍微接受些。若說陸三郎愛的不只是羅令妤的美貌,江婉儀才要無法接受。江女郎這般貴女,寧可陸三郎只愛美色,也不承認自己身上有輸於羅令妤其他品質的東西。
丹陽陸宅空了大半,少了美麗的女郎們,家中靜了很多。夏日酷暑,蟬鳴蕭蕭。侍女們提著竹竿,在院外跳著挑知了。
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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