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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廊下,陸顯只看到陽光陰影重重疊疊地照在她綽約的背影。陸顯疊聲喊“表妹等等”,卻見羅令妤先前只是快步走,後頭似以為他要攔她,她乾脆奔跑了起來。
沿途遇到侍女,便問侍女陸三郎何在。
陸二郎在衡陽王眼中是個神奇的有腦疾的人。之前緊張他看二郎的表妹,陸二郎硬是看著他讓他作山水畫。陸二郎後頭急匆匆走了,劉慕直接扔了筆,尋思著過岸來看下。劉慕並不是一定要與羅令妤說上話,只是他望著羅令妤時,心中總是時而怔忡,總覺得他不該錯過她。他並不瞭解羅令妤,但幾次相處,既見她機靈,又見她活潑,還見她才思敏捷……正常郎君,都願意與這般女郎多說說話吧?
劉慕剛過了岸,便看到前方一女郎奔來。女郎奔得快,石榴紅色的裙裾被風掀揚起,額上璀璨晶瑩的華勝照著她清水般的眼眸。而今這清水般的眼眸中含著一汪淚意,反射著陽光,水漬從她眼角劃過。
劉慕猛地一怔:“羅娘子……”
羅令妤紅著眼急聲問他:“公子可見我三表哥?”
劉慕:“……”
心頭微悶,劉慕本不欲說話,卻被她的眼睛看得不自在,實話實話:“他去後舍換衣……”
羅令妤道謝便走。
劉慕伸手,似想攔她一下。但他的手與她華美的衣袖擦過,眼見女郎玉帛長袖如水般掠過手指,劉慕倉促轉身,看羅令妤提裙裾踩溪上石,已經涉水過岸了。劉慕聽到後方的疾奔聲與一疊的“表妹”喚聲,他再回頭,便看到陸二郎陸顯氣喘吁吁地跑出了廊子。
四目一對。
劉慕臉刷地黑了:怎麼又是這禍害?
他轉身要走,陸二郎看他要走的方向,怕他要去找羅令妤。陸二郎警醒:羅表妹和三弟之間誤會僅是誤會,但若加上劉慕,假的誤會都可能成真的。陸二郎對這位衡陽王警惕十分,完全不願劉慕和表妹有交情,到最後落得彼此都傷心難過的下場。
陸二郎一聲吼:“衡陽王!”
“公子!”
“劉慕!”
掉頭就走的劉慕被身後的人吼得差點跌到溪水裡去,周圍郎君女郎都看過來,竊竊私語他是不是和陸二郎吵嘴了。衡陽王火冒三丈地爆了粗:“……喊個屁!”
本就脾氣暴躁的少年郎,現在吃了陸二郎的心都有了——所以說他厭惡世家!世家郎君連他一個皇親國戚都說喊就喊,壓根不懼他發火。整個南國的政治被世家把持,長此以往,能有什麼好?
衡陽王被陸二郎牽制住的時候,齊三郎齊安找到了陸二郎交代他要找的人。但尋來了人,齊三郎便發現陸二郎不知跑去了哪裡。齊安正在人群中找陸二郎,便看到那單面空廊下提著裙裾奔跑的女郎。女郎的身影在花木的掩映下時隱時現,多少岸邊的郎君都看到了她……齊三郎歡喜地驚呼了一聲:“羅妹妹!”
他的羅妹妹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反正女郎拐過廊子,人就不見了。齊安一愣後,連忙追出去。他之前確實是讓陸二郎幫他問羅妹妹的意思,因他分外不好意思與羅妹妹說話。但眼下羅妹妹就在他眼皮下……他不自禁地追去找人。
院中作畫的青年男女們有的詫異望著他們幾人“貓追老鼠”的遊戲,有的並沒有看到。只有幾位名士作畫時,猛一抬頭,發現原本坐在亭子裡讓他們畫的羅女郎人已經不見了。然名士就是名士,女郎已經不在了,他們仍鎮定了一下,繼續接著畫了。美人在骨不在皮,他們已將羅女郎的倩影記在心中,女郎不在,他們可以更肆意地發揮了……眾人所見,幾位名士的畫,開始拐向充滿了想象力的方向……
眾人誇著:“先生便是先生,如此奇詭之作,只有先生想得出。”
陸三郎那邊,卻是剛從舍中走出。
屋前的廊簷下跪著一瑟瑟發抖的侍女,侍女高舉著手中托盤,跪在舍外受罰。她自詡美貌,又暗自傾慕陸家三郎。悄悄弄髒了陸三郎的衣袍,跟陸三郎來後舍換衣。不想陸三郎人前冷淡,人後臉黑如蓋。她才羞紅著臉碰他一個衣角,就被他甩了出去。想跟郎君進舍中服侍郎君的願望不得,最後只得跪在舍外吹著冷風。
陸昀換了身衣服後,心情仍不太好。他之所以不喜歡這些遊玩專案,就是自己總是招惹各種女郎。他實在不懂這世道女子的彪悍,若想勾他,何以總是得罪他?為何要弄髒他的衣衫?為何她們總是以為弄亂他身邊的事是尋到與他相處的機會,而不是得罪他?又憑什麼覺得僅是美貌就能讓他流連?
最厭以色勾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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