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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在書案上寫字,陸二郎沉吟著,努力記憶夢中的事,勉強想到一丁點兒,就趕緊記下來,以防日後忘了,“周女郎……仙人之姿。”
夢中的陸二郎陸顯也遙遙見過那位女郎幾次。那位女郎西施之貌,病弱嬌柔,氣度何等不凡。
夢裡的陸二郎醉心書畫,對政事、周圍發生的事其實都不太清楚。然再不清楚,好歹是名門郎君,出門應酬時,他也聽人提過“建業二姝”。一姝是名士周潭的女兒周揚靈,另一姝便是……便是他的羅表妹,羅令妤了。
將“羅令妤”的名字謄抄在紙上,烏黑濃郁墨汁聚在筆尖。陸二郎手撐著額頭,盯著這個名字發呆。
羅令妤的才色他見識過,但夢中羅令妤在建業的日子並不多。傳出名聲,都是她被衡陽王欽定王妃之後的事了。夢中的羅令妤……這時候應該在做什麼呢?
陸二郎扔了筆,在屋中踱步。
夢與現實在一開始他昏迷的時候就產生了分岔——因他昏迷時間不同,夢中羅令妤離開了陸家;現實中他留下了羅令妤。導致現實和夢已經不一樣了。
因為自己這個荒誕的夢,陸二郎徘徊在鐘山各大寺廟間,遲遲不走,求人解夢。但因為夢中皆是天下大事,不是誰做了天子就是誰家敗了,陸二郎並不敢胡說。他含糊給出一點提示,大師們也解不開他的夢。夢未曾解開,卻有大師為他提議:既然郎君覺得此夢有預示未來之意,不妨記下來,和未來一一對比?
若是當真應了,說明此夢是真,郎君想做什麼改變,一目瞭然;
若是無一應驗,便是說夢是假的,那郎君完全可丟開,不必為此煩惱了。
如醍醐灌頂!
與表小姐們告別,帶著表妹回到陸家,悶在書房兩日。大雨小雨淋淋漓漓地轉換,陸二郎揪了一把又一把的頭髮,努力回想自己夢中的細節——“對,這時候,羅表妹說是離開了建業回南陽,但連日大雨,她中途耽誤了些,半道上,該是碰上了衡陽王。”
陸顯目中發亮,走回桌案,刷刷刷三筆就寫下了這個推理出來的細節。
他振奮無比,將要扔筆時,卻突然想起:“那三弟……會不會也被雨困住,與羅表妹、衡陽王在建業外相逢呢?”
同不在都城。同樣的水路,同樣離建業不遠,最後是同樣的被雨所困……
怔怔然,陸顯手中的筆“啪”一下從手裡掉落。他想到那日在鐘山所見的陸三郎環著羅表妹的樣子,二人才子佳人,俯眼仰面間,情意若有若無……心中不安,陸顯將寫好的紙收起來。
拍拍心臟,他自我安慰:“該是想多了。表妹和衡陽王遇上已經巧合,不可能再那般巧合又和三弟碰上的。”
“就是碰上,我三弟那人對女子避之唯恐不及,對方又有一個衡陽王……他一定不會過去的。”
然而,當真一點交際都沒有麼?
表妹單純的不喜陸家,和衡陽王一拍即合麼?
他三弟在夢中的戰死邊關……只是意外麼?
恍惚間,陸二郎後背冷汗涔涔。雖本性純良,但好歹生在百年世家陸家這樣的大家族中,便是沒親眼見過,聽過的各類陰謀都可當評書。若是一個夢都陰謀重重,那他身邊,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多少事?
他在夢裡,是否就那麼糊糊塗塗地過完了一輩子?什麼也沒弄清楚?
抹去額上的冷汗,陸二郎自言自語:“先看看夢是不是真的吧……”
“可先試著讓羅表妹和衡陽王多接觸接觸。若是有軌跡和夢重合,那時我就該做些什麼了……”
絕不能讓三弟出事!
……
“援琴鳴弦發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長。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漢西流夜未央!”
“明月皎皎照我床……”
“雪溯院”中房舍門開,一排長簷下,脫掉繡鞋,年幼的羅氏小娘子羅雲嫿拿著一本書,聲音清脆地揹著書。口上念著書上的詩句,她黑溜溜如曜石的眼睛卻輕輕瞥向與她一道坐在簷下的姐姐。
下雨之前,羅令妤便與表小姐們告了別,從鐘山回來。給妹妹帶了山上的小禮物,又把求到的佛偈給陸家各房送去。羅雲嫿眼巴巴看著,見剛回來,姐姐又在忙碌著巴結人。好不容易天下雨了,姐姐沒法出門了,卻是坐在屋簷下,拿著紙筆,羅襪如羽踩在乾淨的木地上。砰砰砰,羅令妤低下寫了幾個字後,又站起來徘徊。
美人倚著廊柱,憂鬱地望著雨簾出神,至少服侍她的侍女們、她的妹妹羅雲嫿,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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