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第2/4 頁)
棠便無法再坐視不理。
李延棠的手顫了顫,忽而狠狠掠過桌面,將一整盤棋都拂到了地上。一陣凌亂鈍響,乃是棋盤與嘩啦啦的棋子皆掉落在地。那黑子與白子雜亂無章地滾落四處,便如散開的墨跡似的。
清涼宮中一片死寂,無人敢答話。隱約的光從窗中漏入,落在倒映著人影的光潔地面上。
李延棠安靜了一會兒,忽而仰起頭,道:“傳朕旨意,令埋伏在承徽門後的軍士盡數前往長安門,支援小郎將。”
一旁的胡將軍聽了,大急,立刻道:“陛下,這萬萬不可啊!依照霍右相的意思,咱們必須等那淮南王入甕來,才可以將其一網打盡。若是此時便暴露了咱們的人,豈不是白費功夫?”
李延棠目光微遊,口中喃喃道:“若朕連小郎將都不曾護下,又何嘗能坐穩這帝位?”
“陛下……”胡將軍滿頭大汗,還想勸上幾句,“您萬萬要三思啊!妻可再娶、妾可再納,但若失此良機,下一回要拔除這淮南王,只怕是難了!”
李延棠的身軀微微一震。
胡將軍說的不錯,若是此刻便將部署的軍士暴露了,那便極有可能落得個滿盤皆輸的下場。屆時,莫說小郎將,便是這江山,他也保不住了。
可若是沒了小郎將,這帝位坐著也怪無意思的。
他仰起頭,目光掃過周遭宮宇。這清涼宮裡一派雕樑畫棟之景,刻漏聲聲,寂靜綿長;珠璫綴殿、帳蹙金龍,正可謂是天家威嚴、富貴無雙。可這樣熟悉的宮殿,沒了江月心在,一切便都缺了幾番味道。
偶一瞬,他忽然驚憶起從前在不破關時的場景來——他忍著雙膝痛楚,跋涉過屍山血海,將江月心從死人堆裡挖了出來。那時的驚懼和顫動,他至今回憶起來,依舊是鮮明無比的。
他不想再經歷一番這樣的苦痛了。
“小郎將絕不可出事。”李延棠微頷首,冷了面孔,對周遭人道,“即刻出兵,捉拿叛王李素。朕知道爾等皆有些畏手畏腳,因而,這些人隊便交給江亭風來領罷。”
李延棠這句話,令周遭服侍的臣子皆懵住了。還有人想勸一句“陛下三思”,可一抬頭,卻接觸到了帝王的眼神——平日裡溫柔翩翩的君主,此刻的眸色卻是極冷的,如那不化的寒冰似的。
很少有人知道,這位脾氣甚好、滿是書墨氣的溫柔帝王,竟也會這般如刀鋒似的一面。
“朕知道,此刻出兵,難免自露短處。因而,朕選了江亭風來帶兵。”李延棠的神色越冷,“朕曾在不破關見識過江亭風的本事——若讓他去,他定可大破淮南王。”
聽到李延棠如是說,胡將軍等人才驚覺到陛下的意思。
竟是要江亭風帶兵討伐淮南王!
雖有不甘,但胡將軍等人也知道,江亭風確實是個謀略非常之人。他久駐不破關,乃是霍天正手下一等一的得意部將;更有人說,霍天正曾動了將江亭風招為女婿的心思。
“不得拖延,現在便去!”李延棠喝道,“決不可讓小郎將受傷!”
***
長安門。
——不破關城,江月心。
這個名字,天恭國又有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她本是一介寒門女,跟著父兄舞刀弄槍,竟做了天恭國絕無僅有的女將軍;後來,竟被召往京城,立為皇后,簡直是鯉魚一躍過龍門,飛上枝頭變鳳凰。
京城人總是津津樂道於她的好運,暗自猜測她究竟如何美貌,以至於讓帝王為她壞了規矩,拒了那才色雙絕的葉大小姐;可他們卻忘了,這位未來的皇后也是個帶兵打仗的將軍。
此時此刻,身著重盔的女子正引弦搭箭,將箭頭再次指向了自己的敵人。
她的身形很穩,即使面對的是淮南王的叛軍,她也未有絲毫慌亂,猶如一棵筆直的松似的;眸光泛著冷意,如淬過寒霜的刀刃,又似鋪滿月華的雪庭。她身上所有的,不僅僅是英氣的颯爽利落,更有真刀真槍搏殺過、已是開了刃的肅殺與兇殘。
但見她手指一鬆,三枚羽箭同時飛出,如迅雷疾風一般破空而去,轉瞬便又刺入了幾人的要害。
她的舉動,令微微震驚的叛軍們喧鬧了起來。
“江月心?!”
“那個寒門出身的皇后娘娘?!”
“一介女子,竟敢……”
吵鬧聲越來越大,終於,有一名將軍出列了。此人五大三粗、留著兩道鬍子,乃是李素麾下的部將,姓鍾。
“江月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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