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第1/4 頁)
“笑話。”江月心又挑起眉頭,恍若在戰場上似的,面帶譏誚冷意,對李延棠重複道,“本郎將連大燕鐵騎都不怕,又怎會怕阿延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我只不過是怕靠的太近,就忍不住對你動手動腳。屆時你衝出去梨花帶雨地哭,說本郎將輕薄於你,那豈不是殺頭大罪?”
她已近乎在胡言亂語了。
李延棠越聽,越覺得心底好笑。
敢說當今天子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也只有與自己青梅竹馬的小郎將有這般膽識了。還說什麼“殺頭大罪”,他又豈會捨得?
他真是喜歡極了小郎將這樣的性子,直白單純。在她眼裡,他不是需要敬畏的天子,而是一個可以享受平凡之樂的普通男人。
“小郎將放心對朕動手動腳。”李延棠輕笑了一下,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朕不在意。”
“……?”江月心懵了一下,口中似連珠炮一般說道,“小棉襖、小寶貝,你當真不在意啦?”
李延棠:……
他輕揉了一下太陽穴,道:“不在意。只是你這稱呼……算了,你喜歡這樣喊,便這樣喊吧。”
他笑夠了,便折返回書案前,似是要挑揀一本摺子看。一邊翻找著,他一邊道:“你來清涼宮住,朕本該是一直陪著你的。但有些麻煩事兒,不處理不行,且給朕半柱香的時間。”說罷,便拎出幾頁紙並一章奏摺,坐下來批點圈畫。
江月心一顆心還七上八下著,有些心不在焉。
方才吻著陛下的時候,那滋味真是好極了,似心底發了芽一般。原來與心上人這般親密接觸,是這樣的好味道,難怪男子要娶妻、女子要嫁人,原都是為了享一享這人間樂趣。
更別提方才陛下瞧著自己時,那溫柔眼神真是能叫人化開了。
江月心有些懷戀,悵惘地嘆一聲,又湊過去看李延棠在看些什麼。李延棠倒也沒有遮擋的意思,大大方方地讓她看了——是與淮南王有關的信件奏摺,信上說淮南王在京外蓄養私兵,與京畿兵馬司等要員來往甚密,甚是可疑雲雲。
江月心只瞥了一眼,就敏感地察覺到這應當是李氏皇族的秘辛,自己這樣的下等將官本不當看見的。於是,她立刻縮了頭,道:“我什麼都沒瞧見。”
雖這樣說了,但她心底還有些忐忑。
帝位已定,早就落下塵埃。這淮南王李素,莫非還想逆天一搏不成?
李延棠道:“小郎將不必如此謹小慎微。……老實說,這些事,朕不打算瞞著你。”頓了頓,他微嘆一聲,道,“朕從前只道,若想護著一個人,便不該叫她知悉外頭的風風雨雨。可與小郎將重逢甚久,朕覺得小郎將定是那種不願置身事外的性子。”
江月心仔細斟酌了一番,道:“我確實是不想被人矇在鼓裡的。”
說罷,她又覺得心底微沉。李延棠都這樣說了,可見淮南王的事兒也並非是空穴來風,恐怕事態頗有些嚴重了。
這淮南王本就是先帝儲君,若非李延棠中道還朝,又被霍天正強行扶上帝位,這江山本該是屬於淮南王的。於奪帝之爭中落敗,淮南王心有不甘,那也是自然。
江月心思慮一會兒,忽地抱拳單膝跪地,對李延棠鏗鏘道:“若陛下有用得著末將之處,但請吩咐,末將定會赴湯蹈火,誓死功成!”
李延棠:……
他揉了下額頭,道:“小郎將,你這性子呀……叫朕拿你怎麼辦?一點兒都用不著朕來護著,反而要護著朕……”
江月心爽朗一笑,道:“那自然,阿延可是我的心肝小寶貝。”
李延棠:……
一句插科打諢,便叫方才那等緊張氛圍褪去了,她腦海裡也忘了淮南王的事兒,又惦念起了與李延棠碰碰嘴唇的好滋味。
於是,她起了身,小搓搓手,緩緩靠近面容清俊、正低頭執筆批閱奏章的帝王,小聲道,“那個……阿延……我想……”
“嗯?”李延棠抬起頭。
他一抬頭,清俊的輪廓面容便映入了她眼中,如道皎皎月輝。她一時沒忍住,手撐著桌案,又低下頭去吻了男子的嘴唇。
這回,她不急著退開,而是闔了眼,任時刻一點一滴流長。
清涼宮裡極是安靜,聲聲花漏已是震顫耳間,另有清淺的呼吸聲,綿密細長,如蝶展開薄薄雙翅的聲響似的。她間或悄然睜開一條眼隙,透過輕顫不停的眼睫,便瞧見李延棠的眼眸,如暈開了紅塵日月似的。
她低低地咕噥了一聲模糊的“阿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