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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心大睡了一覺,次日清醒時,便覺得神清氣爽。再踏出清涼宮時,便覺得這朱牆琉瓦都甚是對眼。隱隱約約的,就有了“回家”的感覺。
她正站在屋簷下頭,遠遠瞧得一列宮女魚貫而入,手裡捧著盛有衣衫鞋履的錦盤,原是要她為晚間的接風洗塵宴準備一番。
既然是哥哥為主角的宮宴,她想到哥哥那張生氣的面龐,就苦兮兮地坐下來任由宮女為自己打扮。宮女取來的衣衫是一襲櫻紅遊鱗紋長裙,甚是貴氣。這衣裙被捧在宮女手上時,她便覺得有些不適合;誰料穿在自個兒身上後,竟異樣得合身,襯得她愈顯英豔。
此外,宮女替她梳妝時,也只挑利落的小件兒首飾:整一粒的南珠垂在耳下,毫無繁瑣贅餘花樣,卻是光潤無比、價值連城;髮間簪一柄象牙釵子,並無金銀翠飾,只雕一朵半開芙蓉。通身如此打扮,令她利索而不失貴氣。
“這一身可是陛下親手挑的呢。”宮女討好道,“他說小郎將您天生麗質,無需那些多餘玩意兒,如此便足矣。”
李延棠的誇獎,江月心可是很愛聽的。聽了幾句,便有些飄飄然,也不嫌棄裙襬束腳了,當即便想要出宮去讓別人誇誇自己(誇誇李延棠的眼光)。
當然,江月心可不能這麼快就去宴席上。用大宮女的話來說,便是“您身份貴重,得晚些去才行”。於是,她便在清涼宮裡頭等了甚久,直到外頭宮女來傳,說是霍家的夫人攜著大小姐來了。
“快請他們進來。”江月心連忙站起來,嘀咕道,“霍夫人怎麼來了?”
霍夫人是今早剛到的京城。她不愧是將軍家的女子,早上風塵疲憊,晚上便將自己收拾得光彩照人、一身矜貴了。
見了江月心,霍夫人不像從前那樣對她直呼,而是低頭問了聲小郎將好。
“前些日子,淑君受了小郎將頗多關照。”霍夫人開了口後,終於露出了一些倦色。她打著精神,對江月心笑道,“日後,若有什麼幫的到忙的地方,煩請小郎將務必開口。”
“會的會的。”江月心忙不迭點頭。
她一邊說著,心裡又有點擔心霍淑君會不會近來極為傷心。畢竟這小妮子似乎挺喜歡阿鏡的,阿鏡又是大燕國的五殿下……
她和霍夫人其實相交不深,與霍淑君才是真正的好友。她對著霍夫人頗有些訕訕,完全說不出話來,於是便把目光移到了霍淑君面上——偏偏這個時候,霍大小姐仰天翻了個大白眼兒。
標準的霍式白眼。
江月心:……
好的,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霍淑君好得很。
霍夫人說了幾句話,便與霍淑君一道告退了。待出了清涼宮不久,霍夫人便扣緊了女兒的肩,唸叨道:“你可要好好與小郎將處處關係。如今她深得陛下寵愛,你要是與她交好,日後便會一帆風順……”
言辭之間,甚是憂慮的樣子。
霍淑君磨磨牙,翻了個白眼,道:“娘,我和小郎將是交好!但絕不是因著她要嫁給陛下,我才與她交好的!”
霍夫人又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道:“你懂什麼!年紀輕輕,不知道這日子難過得很!總是意氣用事,不聽你孃的話!叫你不要瞧那顧鏡,可不是栽了?前些日子你又和那段家的私奔,可把你娘我氣死了!要不是你九叔壓得及時,這事兒那可就傳開了……”
霍淑君撅著嘴聽了一陣,在心底道:即使差點送了命,自家孃親還是一副模樣,就愛拿人情世故的道理來說教人。
她跟著霍夫人走了幾步,忽然道:“娘,……若,君兒以後要嫁人了。”
“怎麼?”霍夫人停了腳步,問道,“你還想著那姓段的?門都沒有!”
“我不過是說說,”霍淑君氣鼓鼓的,道,“若我要嫁人了,可否把請柬送給鏡哥哥?我知道他在大燕國,路遠途渺,一定不會來;他還是殺了天恭國人的敵將,咱們這兒沒人喜歡他。但我就是想……”
霍淑君的眼簾微微翕了下,神色有些恍惚。
“就是想讓他知道,君兒嫁人了;心有所屬,過得很好。”她說道。
霍夫人瞧著女兒平靜的神色,滿心的說教之語都忽然凍住了。她不再想念叨那些“和未來的皇后打好關係”的廢話,而是牽起女兒的手,道:“走吧,你爹在等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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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宮宴在御花園舉行,邀的是群臣百官及親眷女子,給足了新侯爺江亭風面子。江月心攜著幾個宮女,朝御花園去,半道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