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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員外聽老妻這麼一說,也覺得這話有理。這幾年來,他們夫婦靠著安王女婿這個名頭,官場上,商場上都是一帆風順。甚至連福建布政使都要給他面子。想來這戶人家再是尊貴,也尊貴不過安王的。
但張員外仍是有些不安,又讓人出去打聽那莊子的東家究竟是何身份。
過了大半個時辰,那小廝進來回話說,對方是福建督撫大人之妻,確實是為了解決田地被張家強佔一事而來。
那個有著殺神兇名的凌督撫?張員外一個哆嗦,抖著聲音趕緊對老妻道:“慘了,這下子可真是慘了。人家居然是凌督撫的夫人。唉,你呀你呀,這回可是給我惹下大麻煩了。”
屠夫凌峰的威名,在福建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陳氏也是嚇得一個激靈,前兩年,凌峰大肆屠殺與倭寇勾結的官兵,那場面之血腥,手段之殘忍,可是令她終身難忘的。尤其被殺的裡頭還有他們張家的大恩人周鳳柏。
陳氏正恐惶著,忽然兒媳婦丁氏進來說:“婆婆,對方可是帶了四十餘名侍衛前來,這哪是商量事的,分明就是來顯擺威風的。說不定稍不如意,就要動手了。這事兒恐怕難以善了,唯今之計,也只能差人立即去福州通知姑奶奶。”
陳氏一個激靈,對呀,凌峰他們張家惹不起,但安王惹得起呀。
於是張氏說:“對對對,我一時糊塗了。媳婦,你趕緊的,讓人快馬加鞭,去福州通知玉芬,讓她趕緊稟報安王,請王爺替咱們作主。”
丁氏微笑著說:“不勞婆婆吩咐,媳婦早已吩咐下去了,這會子,估計已經離開泉州城了。”
“啊,這樣最好,這樣最好。”陳氏又像活回來了般,讚賞地看著老二媳婦,“還是老二媳婦鎮得住場面。”她埋怨地看了老大媳婦一眼,有些不滿,還是書香門弟出身呢,卻總是個軟弱的,前怕虎後怕狗的,什麼事兒都挑不起來。
老大媳婦向氏知道婆母對她多有不滿,她心裡也委屈呢,又見老二媳婦丁氏朝她來了記得意冷瞥,心裡更是火大,她強忍著怒火說,“婆婆,這麼做不大好吧?咱們強佔了人家的土地,本就是咱們理虧在先。但如今佔了也就佔了,再說些好話,多使些銀子便是,何苦把事兒鬧大?”
向氏覺得家中動不動就去找姑奶奶,找安王,一回兩回也就罷了,回回都要去找,雞毛蒜皮的也要去找,安王再是寵愛姑奶奶,遲早也會有厭煩的時候。再則,姑奶奶只是個妾罷了,不過是仗著年輕貌美一時得了寵,總會有年老色衰的時候。等姑奶奶不再受寵,張家也就失去安王這個靠山,以張家平時的為人,到時候還不被昔日的仇家給生吃?
向氏對以色事人的恩寵一向看得淡,所以從來不去麻煩姑奶奶,甚至還未雨綢繆一番,可惜沒有人能夠領情。反而說她膽小怕事,挑不起大梁。這種一心為了大家好卻不被理解的苦楚,令向氏格外難以容忍。
丁氏冷笑著說:“大嫂又來了,回回遇上事兒你總想著息事寧人。你也不想想,咱們是何許人家,若回回都讓人欺到門上來還不還手,這張臉還要不要?”
向氏耐著性子勸解:“這回本就是咱們無理,咱們若再強辭奪理,安王也不可能相幫的。”雖說親王是尊貴,可親王並不管事的。凌督撫卻是手握重權,要人有人,要兵有兵,安王能管一時,還能管一輩子?
丁氏嗤笑一聲,“多大點的事兒,還有堂堂親王兜不住的?大嫂你也太膽小怕事了。”丁氏對婆母道:“婆婆,您別聽大嫂的。大嫂就是個膽小的,誰說咱們無理?人家帶了這麼多侍衛來,個個臂大腰圓的,還手持兵器,分明就是要以勢壓人,欺負弱小。咱們手無寸鐵的,都被人威脅到家門口了,去求王爺作主,也是無耐之舉。王爺哪會袖手旁觀的道理。”
陳氏雙眼一亮,對呀,她們強佔人家土地確實無理,但對方卻帶那麼多人馬來,分明就是要以勢壓人。這時候他們來個先下手為強,偷樑換柱,直接對安王說凌峰的家室帶兵欺負他們,不就是無理變有理了麼?
向氏先是大怒,然後又是深深的無耐,還有更多的憂慮。凌督撫豈是那麼好相與的,這麼點小事就要搬出安王來,若是凌督撫給安王面子那也就罷了,若是不給,安王要權沒權,要人沒人,雖是尊貴的親王身份,但凌督扶卻是手握重權,兵多將廣,明面上安王也是吃不下的,只能上書朝廷請旨制裁。但堂堂一省封疆大吏,又豈是那麼容易受制裁的?安王若是吃了虧,顏面受損,還不得把張家恨死?
向氏能夠想到的,可張家卻無人想到。不由深深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