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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言,對我也說不上親熱,可是在我的世界裡,他是唯一可以依賴的物件,我對他的順從是自然而然的,無論他要我做什麼,都是天經地義。一日,師父從山裡帶回來一頭小狼,毛茸茸的,嗷嗷直叫,我十分喜歡,便高高興興地養著。那時的我,根本沒有名字,師父只是叫我小子,小狼那麼小,我就叫它‘小小’。有了小小以後,我更加快樂,無論到哪兒都帶著它,它對我也忠心耿耿,在它熾熱而感恩的眼神裡,我對這個世界有了更多的牽掛。我和小小一天天長大,只是小小長得比我還快,一年後,我不過高了數寸,小小卻已完全長成,站起來幾乎與我一樣高了。”無常的神色十分溫柔,似乎又見到了童年的玩伴。
“我常常帶著小小在山谷裡遊蕩,搜尋著獵物,幾日不歸,師父也不會擔心,因為我年紀雖小,已如同這山中的精靈。一天,我去看視早先設下的陷阱,果然見有野兔被刺死在坑中的竹籤上,正高高興興地要下去取,忽然聽小小一聲嚎叫,隨即只覺腦後生風,猛回頭,竟見一頭巨狼向我撲來,急躲時竟栽進了自己挖的陷阱中,而且踩上了坑底尖尖的竹籤!來不及細想只聽嚎聲一片,想是小小在搏鬥;好在陷阱並不深,我掙扎著爬了出來,見小小在和2頭狼搏鬥,除了剛才的那頭巨狼,還有一頭稍小一點,見小小身上已有血跡,我大急,苦於傷了腳,無法相助,好在手裡還有師父給的匕首,瞄準了飛擲過去,果然擲中了巨狼的後腿,只是我人小力弱,並未對它產生致命的打擊,反而激怒了它,它扔下小小朝我撲來,我只得一瘸一拐地逃走。好在不遠處有一棵大樹,我拼命地爬了上去,暫時脫險。
“但樹下的小小卻危在旦夕,光是那頭巨狼就難以對付了,何況是以一敵二!我大叫‘小小快逃’,看著它且戰且逃,我一邊哭一邊喊,但手無寸鐵,說什麼也不敢下去,它們越打越遠,漸漸看不見了,我卻更加害怕,而且覺得自己很可恥!小小為了我拼命,而我,卻拋棄了它!山風漸冷,我的血卻在沸騰,終於手足並用地滑下樹,朝著小小他們的方向而去。”
聽到這,依依忍不住道:“你那麼小,又受了傷,害怕也是很自然的啊―――”
無常神色黯然,搖了搖頭,續道:“我隨著地上的血跡尋去,一心一意要找回小小,可是又害怕見到最不幸的後果;忽然,我聽到前面的草叢中有淅淅簌簌的聲音,不覺緊張起來,好在出現的竟然是小小,我歡呼一聲撲過去摟住它的脖子!它身上有好幾處傷痕,一條後腿抖個不停,虧得年輕力壯,看起來沒有大礙。正歡喜間,忽見它嘴裡叼著我的匕首,想是從巨狼身上掉下的,它竟然給我揀了回來。我高高興興地收回匕首,招呼小小回去,轉身走了幾步忽覺有些異樣,回頭見小小停在原地,並不跟來,我很奇怪,又叫了它一聲,可是它的尾巴耷拉著,還是一動不動。
“這時身後又有響動,我隱隱覺得不妙,轉回頭竟見那頭巨狼又一次悄沒身地在樹叢中現身,我大吃一驚,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小小。可是,小小卻沒有再與它性命相拼的樣子,它的喉嚨裡發出嗚嗚聲,竟然像在討好,而巨狼也沒有什麼動作,只是仰頭叫了一聲,喉嚨裡呼呼作響,彷彿在催促。我看看小小,又看看巨狼,驚惶失措;幼小的我不知道什麼是‘背叛’,卻本能地意識到,我已經失去小小了―――”
依依‘啊’了一聲,無奈而憐憫。
“過了一會兒,巨狼好像不耐煩了,向前踱了幾步,我後退著,遠離它也遠離小小。小小的眼睛已沒有往日的親近,正在越來越紅;巨狼又上前幾步,我一害怕,唰的一下拔出了匕首。刀尖的寒光刺激了巨狼,它呲著牙,隨時都會撲上,小小嚎叫一聲,竟然也向我走來。我正在手足無措,忽然一道劍光閃過,巨狼已經成為身首分離,我大叫‘師父’,向他跑去,才覺得安心。只見小小慢慢走到巨狼身邊,低頭嗅嗅舔舔,一仰頭長聲哀嚎,它盯著我們,用我從未見過的仇恨的眼神,樹林深處隱隱也有回應的狼嚎。師父冷笑道:‘狼終究是狼,怎樣也不會變成狗―――’我不明白‘狗’是什麼,卻感受到了無比的殺氣,師父身上的殺氣!他緩緩舉起了那柄閃著寒光的劍,指向小小―――
“眼看小小在劫難逃,我撲了上去,師父的劍在我的胸口及時停住,他用獨眼冷冷地看著我,我的眼裡卻盛滿了淚。不知道小小是怎麼想的,但是我聽到了,它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樹林深處。我沒有回頭,沒有看它最後一眼。師父收回了劍,轉過身去,一邊走一邊道:‘狼,走不出山林;人,躲不過江湖!’我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平生第一次,我如此悲傷而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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