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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又會去哪兒呢。四處雖有樓屋,可並沒有什麼避雨之處。驀地,腕間一緊,不祥之感瞬間漫了上來。
她出事啦!
他捋起衣袖看著那戴在手腕的平安繩,看著它一點點往裡收。第一次,看到它的活動是在半個月前,那個似幻似真的幻境裡。在幻境裡它尚且可以帶給他真實的痛感。那現實呢,當然不會是假的。想到此,心裡又是一悸。目光向下稍稍移動,卻見到那蕩著的晶石發出了與往昔不一樣的亮光。
“轟——”連帶著,噼裡啪啦之聲的閃電劃破了夜空,也照亮了漆黑的海邊。
浪,似煮沸了的水在滾著,絲毫也不會因為化作蒸氣而降低水位,反而越漲越高。目光往洶湧的海水掃去,凌天恆又是心口一陣抽搐,不再遲疑,縱身一躍,倒頭就撞了下去。
海水裡很黑,下到幾米後便漆黑一片。不是說海水黑,而因為水裡夾雜著很多物質,多了就黑,因為黑色可以吞噬其它色彩,尋常的目力,根本就無法在深海里看到三丈以外的物質。那接下來的一句當然是,幸好下水的那位不是尋常人,他本就有著不尋常的視力與目光。
血紅的光眸環視著四周,卻見驚遊的魚兒正拼了命地往遠處遊開。腕間那兩顆小小的晶石上的亮光在這黑如墨斗的地方越發的光亮,並且還發出了兩道光線指向一邊。
凌天恆毫不遲疑地照著光線的指引游過去,遠遠的看到萬千條小魚正努力地託著一個軀體往上升去。原來不吃小魚是有這個好處的……
“放開我,你要幹什麼……不去不去……”
“你是什麼人,抓我來幹什麼?”
“不學不學,就是不學。夠膽就咬我。”
“放我回去。”
凌天恆抓著那兩隻亂揮亂踢的手腳,只覺得手上的溫度異常的高,雙眉不禁擰到了一塊。
“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指使我。”
“別走,我聽你的話,好不好,別走,師父。”
“師父,別走,別把我扔到這兒。”
一聲聲哽咽著的低泣聽著讓人心酸。
凌天恆瞧著那昏迷的人兒,心中不由得又是一痛。在她的心裡究竟還壓著多少的事?她從來也不同別人說,偶然間雖會不經意吐出,可一覺醒來卻又否認。她習慣了把一切都鎖在心裡面,無論你如何去旁敲側擊,都打不開那把沉甸甸的枷鎖。
他暗歎一聲,掀開她額頭的毛巾,準備去換水了。
“天恆——”聽了一整天的別的詞句,一下子聽到自己的名字,凌天恆下意識應了聲:“我在這——”
“別走好不好,別讓我一個人……”
凌天恆這才知道原來她仍在說著“胡話”,並不是真的醒了。
“師父她不要我了,你會不會也不要我。”
“不會的。”明知道她聽不見,可是凌天恆仍是握著她的手,輕拍著她的手背安慰著。
“我不是故意要兇你的,我只是怕她誤會。”
凌天恆一顫,眸中閃過一抹恍然、痛苦。
“以後再也不會兇你了,我會對你好好的,其實我也不想兇你的,我只是怕,是怕……”
第二十七章
凌天恆又是一顫,定定望著那張褪卻紅潮的臉,雖然他知道那不過是她病中的囈語,可是他卻又願意相信那會是她的真心話。不管她醒來之後會不會再記起,會不會再說,但這也夠了。
“……她對你那麼好,那麼的好,可我卻不好,一點也不好。大家都覺得她好,我不好……”
聽她不斷的重複著“她好,我不好”這樣的話,凌天恆心中不由得一哽。他知道她說的她是誰,他也知道在他的認知裡她也應該很好,可是他對那個她僅僅只是別人口中傳來的好,僅僅只是知道的好,卻始終也無法切身去感受到她的好。然而眼前的這個她,她對他是夠兇了,對別人也是如此,但他卻知道,那僅僅是她保護自己的方式,對你並無惡意。既然不是惡意,那就不是壞。
“她會吹笛,你會彈琴,你們真的很登對,真的很厲害,什麼都懂,什麼都會,可我卻是什麼都不會,什麼都做不好,……”
想起她鼓足氣對著笛子上的孔猛吹的樣子,凌天恆失笑的微微搖了搖頭,傻丫頭,不是每個人非得什麼都要會的,也不是什麼事都非得做得好的,一個人要是太萬能了,那讓別人拿什麼來活呀。他輕輕釦了她一下額頭,倒想聽聽她還有什麼說的,可等了一會,燕若夢彷彿說累了,沒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