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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暇換了個站姿,神情放鬆,彷彿做好了長談的準備。
這可不是高登想要的結果。
高登撥開匣子裡的白髮,夾起一根黑羽毛:“再看看這個!你會感興趣的,墮天使的羽毛。我搜集了很多,每根都從不同的翅膀上拔下來。這是其中的一部分,倉庫還有許多。我打算織一件披風,這綹頭髮可以做綁帶。一定漂亮極了。”
安斯比利斯道:“鴉羽披風,的確是黑巫師的品味。”
他的質疑沒有激怒高登,反而高興:“不是每個人都有榮幸見到墮天使軍團。”
安斯比利斯覺得他病入膏肓,已然沒救了:“你說你打敗了墮天使軍團?”
“誰知道地獄發了什麼神經,派他們來人界找死。”說到這個,高登滿是抑鬱不平:“看看神所謂的公平吧。墮天使背叛天堂,只是換了一個造型。而人類偷吃禁果,就失去了永生!再看看血族,殘害手足的該隱遭遇了什麼懲罰?他獲得永生,還獲得了神的庇護,不許任何生物傷害他!當然,也許還有一副不怎麼適用的牙齒和一筆昂貴的牙醫費用支出。”
安斯比利斯道:“我曾經歡迎你加入血族。”
“我為什麼要加入這個低賤的、腐朽的、充滿了頹廢氣息的種族?”高登揮舞著拳頭,“人類才是九界最高貴的生物!是神最完美的創作!我們本該生活在伊甸園裡,用智慧改變這個世界!”
就算換了一具更加年輕的身體,也無法抑制高登從靈魂開始的腐爛。
他的思維比貓抓過的線團更凌亂。
他在言語上,將自己哄抬上了高於神的位置;在思想上,停留在受神不公平對待的被害人位置。
他一面仰望神的威能,一面不切實際地規劃幻想。
兩個極端的思想在腦海中交叉、碰撞,最後變成一碗味道奇怪的雜湯。
安斯比利斯為他理了個思緒:“亞當和夏娃沒有吃禁果,依然生活在伊甸園,就不會有後代,更不會有你;亞當和夏娃偷吃了禁果,你就是個短壽的。所以,你的想象永不會發生。”
高登沉默了一瞬,立刻大喊大叫:“所以我要讓他發生!我要讓神知道,他的選擇是錯誤的!人類擁有的智慧足以改變這個世界!”
安斯比利斯道:“也許這才是人短壽的原因。”
高登彷彿中了會心一擊,囂張的氣焰一下子被打壓了下去。
在這副壯年的身體上,出現了老年才有的傴僂姿態。
他吃力地彎腰,大聲咳嗽起來。
安斯比利斯的腳不著痕跡地動了動,就看到佐菲眼裡閃爍的幸災樂禍。
是什麼讓他有恃無恐?
安斯比利斯強按下內心的蠢蠢欲動。身上和懷中的重量讓他不敢像以前那樣的冒險。要萬無一失。要謀定後動。
高登停下咳嗽,重新站直身體:“還記得逆九會的宗旨嗎?”
安斯比利斯蹙眉。
誰會記得。
對以前的他來說,逆九會,逆十會,甚至逆神會,都不過是一個讓自己盡情放縱的旗號。
如果不是被反覆提起,他根本忘了它的存在。
高登慢吞吞地說:“世界需要改變。”
“真正的逆九會,不是一個組織。”
“也不是一群人。”
“而是,一個理想。”
精神病不可怕。
可怕的是,他試圖一本正經地用一堆似是而非的道理說服別人。
眼前的畫面眼熟的可怕。安斯比利斯想起,自己好像也這樣做過。隨機挑選一個人,對他循循善誘地精神洗腦,或是狂轟亂炸地精神摧殘。他並不在意那些想什麼,得到什麼,他在乎的,不過是征服的過程。
一個被社會描繪了各種色彩的人被自己一點點地漂白,再肆意地塗抹自己想要的顏色。
好似,讓一個人獲得了新生。
多麼的快意。
想必,這也是高登此時的心情吧。
不厭其煩地說教,軟硬兼施,威逼利誘,不過是為了看到自己低頭臣服的那一刻。
安斯比利斯手指摩挲著黑貓柔軟的肚皮,腦袋飛快地轉動著。
如果臣服能夠使自己和歐西亞轉危為安,他一點兒也不介意屈就一下自尊。但高登顯然沒有那麼甜。所以,保持攻關難度,讓高登求之不得,才能最大程度地保證自己和歐西亞的安全。
無動於衷的安斯比利斯終於磨光了高登的耐心。他目光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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