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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此處的航海家若不給海神奉獻祭品,祈求旅行安全,他們是決不敢冒然航行的。
那麼這位關在蒙古號船艙裡的怪客到底在幹些什麼呢?首先,他照常一日四餐,輪船的搖擺和顛簸都不能打亂他的生活步調,他簡直就是一架結構很精緻的機器。吃完飯以後,他就打“惠司脫”。對了,他已經找到了打牌的配手,那些人玩起牌來跟他一樣著迷。一位是往果阿上任的收稅官,一位是回孟買去的傳教士德西姆斯·斯密史,另一位是回貝拿勒斯防地去的英國部隊的旅長。這三位旅客玩“惠司脫”的癮頭跟福克可算是半斤八兩,這四個人一天到晚就是打牌。
至於路路通,他一點也不暈船,他住在船頭上的一等客艙裡;他和福克一樣,胃口總是很好。說實在話,這樣的旅行,他是沒什麼不樂意的。他是拿定了主意了。要吃得痛快,睡得舒服,沿途欣賞欣賞風景。再說,他肯定地認為這一趟莫名其妙的旅行一到孟買就結束了!
10月10日,那是從蘇伊士出發後的第二天。在甲板上,路路通又遇見在埃及碼頭上跟他談過話的那位殷勤的朋友。這當然使他很高興。
“我沒認錯人吧,先生,”路路通露出一副非常討人喜歡的笑容,走過去對那個人說,“在蘇伊士很熱心地給我領路的不正是您嗎?”
“是呀!”偵探回答說,“我也認出來了,您就是那位古怪的英國先生的管家……”
“一點不錯,先生您貴姓是……”
“我叫費克斯。”
“費克斯先生,”路路通說,“又在船上碰見您,我真太高興了。您去哪兒?”
“跟您一樣,去孟買。”
“那好極了。您以前去過孟買嗎?”
“去過幾次,”費克斯回答說,“我是東方半島輪船公司的代辦。”
“那您對印度一定很熟悉了?”
費克斯不想多談,只回答說:“是啊,……那當然。”
“印度是個很有趣的地方嗎?”
“有趣極啦!那兒有很多莊嚴的回教寺,高高的尖頂塔,宏偉的廟宇,託缽的苦行僧,還有浮圖寶塔,花斑老虎,黑皮毒蛇,還有能歌善舞的印度姑娘!我倒希望您能在印度好好逛一逛。”
“我何嘗不想去逛逛呢,費克斯先生,您是完全瞭解的,哪能叫一個精神健全的人藉口說要八十天環遊地球來受這份兒罪呢,天天是一下輪船就上火車,剛下火車又上輪船,誰也受不了呀!這種體操式的旅行到了孟買,就完事大吉,沒問題,您瞧吧。”
“福克先生近來身體好嗎?”費克斯很隨便地問一句。
“他很好,費克斯先生,我也挺不錯。現在吃起飯來活象個餓鬼,這全是受了海洋氣候的影響。”
“您的主人呢?我怎麼一直沒見他到甲板上來?”
“他從來不到甲板上來。他是一個不愛看稀罕的人。”
“路路通先生,您是不是知道,這位裝著要八十天環遊地球的先生,暗地裡可能負有另外的秘密使命……比方說外交使命什麼的!”
“天曉得!費克斯先生,我跟您實說,我一點也不知道。真的,我決不花一個小錢去打聽這種事!”
自從這次會面以後,路路通和費克斯就常常在一起聊天。這位偵探想盡辦法跟福克這位管家接近,以便在必要時可以利用他。於是費克斯常常在船上的酒吧間裡請路路通喝上幾杯威士忌或白啤酒,這個小夥子吃起酒來也毫不窖氣。為了不欠人情,他也找費克斯來個回敬。他認定費克斯是個很正派的人。
蒙古號確是跑得很快,13號這一天,已經看見了莫卡四周塌倒的城牆,城牆上長著一些碧綠的海棗樹。遠處,在萬山叢中,是一片一片的咖啡種植場。路路通眺望著這座名城不禁心曠神怡。依他看來,這座由一些環狀的斷垣殘壁構成的古城,配上旁邊那座象個茶杯把子似的破古堡,活象是個巨大的咖啡杯子。
當天夜裡,蒙古號穿過了曼德海峽。這個名字,阿拉伯文的意思是“流淚之門”。第二天是14號,蒙古號停泊在亞丁灣西北的汽船岬,因為要在那裡加煤。
要從那樣遠的礦區把煤運到汽船岬供應來往的輪船,這確是一件重要而又困難的工作。僅僅東方半島輪船公司的這一項煤費支出,每年就要花八十萬鎊。必須在好幾個港口設立儲煤棧,但是要把煤炭運到這樣遙遠的海上,每噸煤價格就高達八十法郎。
蒙古號到孟買還有一百五十海里的路程,要把船底煤艙加滿,必須在汽船岬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