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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不說話,沉默得有些可怕,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悠揚的笛音。
林麒茫然抬頭,前方枯草連綿,也不知道還要走多久才能走出這荒地,再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見右側十幾丈距離外,一老一少也在向前慢行,看樣子也是要走出這片荒地,那個小的跟他年紀差不多,清秀俊逸,有些陰柔,吹著一隻短笛,聲音悠揚,聽在耳中卻又一種說不出來的淒涼之意,老的六十多歲的年紀,手中拿著個大眼袋鍋子,一邊走一邊抽,暗紅的光亮在夜色中閃閃爍爍。
奇怪的是,這兩位不是並排前行,而是一前一後,中間還隔著一丈左右的距離,伴隨著笛音,草叢中間還有沙沙沙……類似風吹過草叢的聲響,再仔細一看,林麒更摸不著頭腦了,他們在荒草中穿行,總是會壓低壓偏野草,可人一過去,野草隨即彈回來,也不會有太大的變樣。
可這兩人有些不同,不同之處在於,兩人中間是空的,可穿行草叢的時候,中間的野草也是空的,彷彿兩人和中間那段距離是一個整體,待老者走過去,野草才會反彈回來,這就未免有些不可思議的,何況那沙沙……的聲響也的從那個方向傳來,發出這聲響的又是什麼?
林麒轉頭去看周興,卻見周興望著那老者微微笑了笑,還揚了揚手,那老者也舉起眼袋鍋子對周興晃了一下,兩個人像是在打招呼,林麒想問,還沒等開口,就聽他師傅小聲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不該問的別問!”
林麒應了一聲閉口不語,沉默向前,那一老一少也不理他們,同樣慢慢前行,笛音之下,雙方就這樣保持著一種奇妙的默契,林麒心中卻暗暗奇怪,卻也不敢問,就這樣走了有兩柱香的時間,出了荒地。
出了荒地,林麒就扭頭去看那一老一少,見他們再有幾步也就能走出來,也就知道這兩人中間到底有什麼東西。就在這當口,正前方一顆大樟樹後面,閃出一個身穿青衣的男子擋住去路,陰測測朝他們道:“來的可是祝由科的弟子?不知是,黃,呂,陳,張,那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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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章 湘西蛇神
這人三十多歲的年紀,身形削瘦,臉色灰白,堵住前面唯一的小路,神色不善望著周興。任誰都看的出來,這是個來找麻煩的,林麒覺得奇怪,不明白趕屍礙著他什麼了?更不明白周顛明明走在最前面,人也五大三粗的,怎麼就冰冷的盯著師傅,卻看也不看周顛一眼。
其實幹這行的人都知道,趕屍走在最前面的永遠是徒弟,後面的才是師傅。林麒不懂這其中的道道,周興卻懂,眼見這人深秋還穿著一雙草鞋,身上是青布長衫,腰間繫一黑色腰帶,頭上戴一頂青布帽,腰包鼓鼓囊囊的,正是正宗趕屍匠的打扮。
而且一張口就問他們是不是祝由科的子弟子,是的話,是那一家的弟子?祝由科分醫和巫,醫自然就是看病治人,巫指的就是畫符趕屍一類的,而在趕屍裡面,黃,呂,陳,張,這四家乃是正宗,這才有此一問。
周興知道碰著真正的趕屍法師了。
較真的說,趕屍這一行,只限於在湘西的山區,其它各地都沒有所謂的趕屍。湘西,也只是指湖南的西部,主要是在沅江流域一帶,趕屍以沅陵,瀘溪,辰溪及敘浦這四個地方最為盛行。湘西的沅江流域,大多是崇山峻嶺,其間道路崎嶇,人行已是甚為不便,倘若要抬著棺材運屍回鄉,那更是十分麻煩。很多在此謀生的人,在臨終前大多委託親友,務求把屍骸運回故鄉安葬,以免葬身在這荒涼的山野間。為了避免抬著棺材在山野間的崎嶇道路顛簸行走,所以才有“趕屍”。
而且只有湘西有“死屍客店”。只有湘西群眾聞見趕屍匠的小陰鑼,知道迴避。湘西村外有路,其他省路一般都穿村而過,他們當然不會準死屍入村。湘西人聞見陰鑼聲,便會主動將家中的狗關起來,否則狗一出來,便會將死屍咬爛。因而這趕屍行業,只有湘西才有。
只是這幾年世道不太平,隱隱有天下大亂的勢頭,天災'***'不斷,死的人越來越多,活著的人也越來越難活下去,是以這幾年趕屍的法師也不在墨守成規,只要有人請,為了生活,不管那個地方都去。
有些稍微懂點道法,法術的人,為了吃飯也幹起了這行,周興就是其中一個,眼下碰上了真正的趕屍匠,知道道理上過不去,就上前想說兩句場面話,那裡想到,還沒等他開口,周顛怪眼一橫,甕聲甕氣對那人道:“老子是正一教的,什麼黃,呂,陳,張的,一概不知。”
周興暗暗叫苦,心道:“這個沒遮攔的,怎麼別人一問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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