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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後來他不叫了,而是痴呆地望著頂上,再到後來,孩子甚至開始傻呵呵地笑,嘴裡呢喃著一些大家都聽不清的話,好像在跟天花板上的那個女鬼說話一樣。
我問道,都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們難道就沒想過搬走?劉領導說,搬是一定要搬的,但是這組織有規定,打了申請後還得有審批流程,我們得收到批文之後,才能夠搬走。原本那檔案就是最近幾天就該落實下來了,可是就在前天晚上,孩子屋裡突然傳出來一些吱嘎的聲響,我們知道那是孩子床的四角不穩發出的聲音,於是我就去看了一眼,這下子就把我嚇得魂飛魄散了。
一個軍人的領導,說出魂飛魄散四個字,你對得起領袖嗎?當然我沒把這話說出口,而是問劉領導,你看見了什麼。他告訴我,他看見孩子把屋裡的凳子立在了床上,自己踩在凳子上。臉上傻笑著,伸出雙手朝著上方呈擁抱狀,而正在和他擁抱的,正是貼在天花板上的那個白衣女鬼。
劉領導這麼一說,著實讓我打了個結結實實的冷戰。因為那個畫面看上去似乎是美好的,但卻那麼的可怕。劉領導還強調說。自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有那麼一個瞬間,他似乎看見孩子的腳已經離開了凳子的表面,就好像連孩子也是懸浮在空中的一般,而那個女鬼,雖然手上抱著自己的孩子,但頭卻轉向了劉領導的方向,那種感覺好像是在挑釁,似乎是要當著劉領導的面,帶走他的孩子。
劉領導說,自己當時雖然害怕,但孩子還是最重要的,於是自己顧不上許多,拼了命地衝上了床,一下子抱住了孩子的腿,使勁把孩子往下拽扯,一邊拉扯一邊呼喊自己的警衛員。他告訴我,那個時候已經完全顧不上自己的政治前途了。只是一心想要救下孩子。警衛員聽見自己的呼救後,迅速就跑了進來。由於那個時候自己已經抱住了孩子的腿,掙扎之下凳子也被自己踢翻了,所以警衛員看到的一幕,就好像是孩子自己要飛走,而劉領導卻不放手一般。
兩個人合力才把孩子拉下來。劉領導說,在我們拉孩子的時候,孩子的表情依舊是那種痴呆的笑容,而且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好像在跟自己拔河一般。孩子下來之後,愣神了片刻。就倒頭睡去了。我說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不把孩子抱到外頭來睡,因為根據你說的情況,至始至終,那個女鬼都只出現在孩子的房間裡,既然這樣。為什麼不離開那個環境。
劉領導伸出自己的左手,讓我看他的手背,上邊有一個淤青的腫塊,腫塊上除了塗抹的紅藥水的痕跡之外,還有一個深深的齒痕。他苦笑著說,這些他們也都試著去做了。但是孩子在自己床上啥事都沒有,只要一把他帶下床,立刻就發狂咬人,這事情我們又不敢大肆張揚,害怕被別的人聽後風言風語,也就只能由著他去。好在那個女鬼出現之前,家裡一定會有那種划動木板的聲音,我們可以提前預防,這兩天來,我一面託人來找你,一面在家裡成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呀。
說完他懊惱地抱著頭,看得出。這對夫妻為這件事已經操碎了心。
從仁義的角度出發,不管他們是不是軍人,我都一定會出手相救。於是我告訴他,事情我大概明白了,我會盡全力的。現在請你們告訴我,最初事發的那些天。你們都去過些什麼地方。劉領導說,自己比較忙,除了要去各個分割槽開會之外,多餘的時間就在辦公室裡批覆檔案,傳達精神。劉領導的愛人則是每天都要到藝術團裡工作,藝術團是軍分割槽內部的,從排練到演出,都在那裡,如果說一定要去哪個地方的話,那就只有劇團了。劉領導的愛人告訴我,孩子也是團裡的舞蹈演員,所以基本上都是跟著自己一起的。
我心裡默默想到,女鬼最早纏上的人就是他們家孩子,這種青年男性在這家人裡,應當是撞鬼機率最小的一個才對。此刻人已經恍惚,意味著這個鬼魂早已影響了他的心智,說明這個鬼魂的能力其實是不弱的。在風俗習慣裡,只有誰家裡死了人。披麻戴孝的時候,才會身穿白衣,而這個女鬼雙手都斷了,還在淌血,極有可能斷手就是她死去的主因。所以我認為,這個女鬼。十有八九,就是被這個年輕人自己帶回來的。而他去過的地方,除了家裡就是部隊的藝術團,難道說,這藝術團裡,曾經有一個白衣女人,如此死去嗎?
我問劉領導的愛人說,你們現在那個藝術團,在部隊進駐的之前,是做什麼的?劉領導的愛人說,具體不是很清楚,但是部隊接手的時候。這裡什麼裝置都比較齊全,有觀眾席也有舞臺,聽人說起過,似乎以前是個川劇團。
我心裡琢磨著,川劇團?唱戲的?難道那個女人穿的是戲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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