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第1/4 頁)
龍季友也是個靠譜的人,雖然並不懂行,但是他知道我和師父此刻正是緊要關頭,於是他自己識趣地拿著我丟在地上的手電筒,站在壩子裡朝著二號隔離間裡照射著。衝進屋子以後,我看見師父已經努力快要掙脫了,他雙手死死攥著拳頭,用交叉的方式橫在自己的脖子下,這是為了不讓這個鬼再次掐住自己的脖子。而且師父此刻已經被那隻鬼從門邊的位置挪到了裡側的一個牆角邊。師父背靠著牆角的夾縫處,雙腿玩命地在地上亂蹬,地上的床板被他蹬得橫七豎八的,而此刻我才真正看清了這個鬼魂的身子。
說是身子,其實完全算不上。因為他的整個下半身從起初那種好像跪著的姿勢,現在已經完全看不見了,從腰部以下的部分開始,逐漸變淡透明,併發出那種類似蒸汽的波紋狀。它並沒有回頭來看我,而是再一次用壓迫的姿態把師父困在牆角。師父因為神志恢復清醒的原因,反抗雖然吃力,但終究是讓自己的離嗝屁遠了一點。而就在這個時候,這個鬼魂竟然背對著我,伸出自己的右手,手呈巴掌狀,用一個按壓的姿勢,朝著師父的左胸前按了下去。
這一幕讓我嚇了一跳,以至於我還沒反應過來鬼魂是可以穿透人體的。只見它的右手手掌透過師父的胸前,好像破肉而入一樣的感覺。頓時。師父又出現了起初那種無法呼吸,就要窒息死亡的樣子來,不過這一次,師父的表情看上去更加讓人害怕,我從未見過他有過如此扭曲痛苦的樣子。
於是我抄起帶來的一對銅鈸,兩隻手各持一隻,快步衝到鬼魂的身後,朝著它的後腦勺狠狠將銅鈸合扣擊打在一起。
這銅鈸,又叫做銅鑔,是中國傳統曲藝專案中,最常用到的樂器之一。小時候我跟地包天到戲臺子邊蹭戲聽的時候,就對它產生過興趣。單獨聽的話,這只是一個表明節奏的樂器,並且聲音粗魯,非常難聽。但如若和嗩吶、小鼓、木魚等樂器合在一起的話,就有了川劇那特別分明的節奏感。我之所以喜歡它,是因為那時候看戲子們變臉,只要銅鈸一響,他們就會變化一張臉,這讓我感覺很神奇。我手中的這幅銅鈸,是跟了師父後學習驅邪抓鬼才特別去買的一副。而且在兩片銅鈸的撞擊處,分別刻下了“九十九字天門雷火咒”和“九十九字地門雷火咒”,由於咒文太長,還沒念完一半的時候估計就丟了小名,所以分別鐫刻在兩邊,每合攏擊打一次,就等同於用那刺耳的聲音將咒文之力量傳遞出去。
於是隨著那“哐~~!”的一聲生澀難聽的巨響,眼前的鬼魂一邊“嘿嘿嘿”地叫著,一邊在二號隔離間的範圍內極其快速地逃竄著。它口中雖然發出“嘿嘿嘿”的笑聲,但從情緒上來聽,卻又痛又怒。
第七十一章 。心結難解
鬼魂逃竄的範圍,始終侷限在這二號隔離間之內,不過即便移動的速度極其迅速,它還是刻意地避開了我。我手裡抓著銅鈸,伸出雙手用我的背護住了師父。師父此刻捂著胸口大口喘氣。我想當初這個鬼魂,大概就是用這樣的法子害死了其他四個人。它剛才把手穿透了我師父的胸口,假如我不救的話,師父估計此刻也已經心衰窒息而死,死法死因,都會跟之前的那個四個人完全一樣。
師父大喘了一陣後,側身跪著,用手支撐著上身,突然一下子嘔吐了出來。我問師父說你有沒有事,師父就扶著我的身子在我背後站了起來。我想他一定是趁著扶我的這個動作把自己沾到手上的嘔吐物擦在我身上了。師父說沒事,就是被攻了個出其不意。他的聲音嘶啞,細聲細氣的。
於是師父取下我別在褲子上的那一把香,整整一把全部點燃。他告訴我,現在開始。只要那個鬼朝著咱們衝過來,你就別猶豫,一銅鈸拍下去就是。我答應了,因為鬼魂雖然在屋子裡亂竄,但一直在避讓著我,這說明它對我手上的武器非常害怕。它也知道,自己如果靠近的話,就會被我打。師父讓我跟著他走,也許是剛才那一番爭鬥,讓師父有些精疲力竭,他走路的姿勢。顯得有些蹣跚。他每走大約一兩步,就彎腰在地面上擺下一支香。
我一直跟著師父,他從房間的一個牆角開始,逆時針方向貼著牆角,圍繞著走了一圈後,他朝著屋子中央的位置挪動了一步,再次逆時針插香畫圈。一邊走著一邊嘴裡重複唸叨著:“去真邪將作法,陰兵鬼將、邪兵邪將來出行。鎖鎖縛縛。心狂還亂,不知人事遍身如火燒,遍佈天下展威靈,七萬陰兵無拘束,吾奉陰山老祖。急急如律令!”
此處之“心狂還亂”的“還”。發音同“環”相同。這是五鬼鎖魂咒,屬於道家陣法秘咒裡,束縛性和威力較大的一種。如果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