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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一帶進去暫住,直到找到家裡人為止。
我問師父,如果家裡人找不到,那豈不是要把這些人關押一輩子?師父搖搖頭說,他猜測這就是為什麼叫他去的其中一個原因,因為那裡的大多數人是無法找到家人的,他們當中很多人都是有病的人,加上現在世道不好,好多好端端的人都逼成了瘋子癲子,再被抓進去關一段時間,偶爾死個把個人。這已經是非常平常的事了。
師父強調說,這個收容所的其中一個輪值看守,是自己曾經搭救過的一個人,認識很多年了,心地也很好,所以只要咱們別太張揚,就肯定不會被人舉報的。若不是信得過這個人的人品,自己也不會這麼冒失的前去自投羅網。
到了下午時分,我們就已經進了城。進城之前師父特意把自己的圍巾給我纏上,好讓我遮住自己的小半邊臉。時隔幾個月,我雖然容貌並未發生變化,但是頭髮卻長長了不少。當初被抓的時候直到被師父救走,這期間的時間我也一直都是蓬頭垢面的,如今我身上臉上都是乾乾淨淨,就算當初抓我的那群人看見了我,也未必能夠認出我現在的樣子。師父由於剪掉了長髮,又穿著便裝,看上去早就不少一個仙風道骨的道士外形,我們倆看上去就跟普通市民沒有區別,於是這一路,完全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但是讓我驚訝的是,城裡其實已經和當初我離開的時候感覺有點不同了,最明顯的區別是,街上的行人變得少了許多,更多的則是那些所謂各個“民兵隊伍”的組織成員。他們好像對於早前針對老百姓的抓捕失去了興趣,而開始自相殘殺了。棍棒紅纓槍成了前菜,槍炮坦克變成了主食。雖然這一路上我並沒有遇到開槍開炮或者看見坦克,但街邊的房屋,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因槍戰而留下的痕跡,在原本就斑駁的牆上。看上去更加令人觸目驚心。
師父在路上悄悄告訴我,現在城裡互相對打的人,雖然各自佔據著地盤,但整體來說,分為兩大派別,這兩大派別一派叫“反到底”。一派叫“八一五”,其實核心思想都是要保衛領袖,只不過互相都覺得對方對國家和領袖的效忠是虛假的,誰也說服不了誰。於是就開始辯論,辯論無果就開始互毆,接著就動槍動炮了。
師父會說,由於這些基本上是學生和工人組成,而本地的工廠大多又是軍工為主,所以惡化速度才這麼快。我問他,以前抓我的那些人去了哪兒?師父說,這兩大派沒有正式反目之前,各自下屬的人都做著幾乎同樣的事,就是滿大街抓咱們這種人,小商販一律被批判為走資本主義道路,這就是為什麼你二叔和你叔父,都紛紛離開的原因。
師父告訴我,雖然現在鬥爭的態勢已經升級,老百姓的安全就很難得到保障。不過好在這些人都開始吧重點轉移,除了那些個別被認為“罪行”很大的人,倒很少有人像你那麼倒黴被抓走了。
他說完看著我,表情似笑非笑,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我哼了一聲說,怕什麼。這件事早晚都要討回一個公道來的。師父卻笑了笑說,如果你是普通老百姓,也許能夠等到那樣的一天,但是你是一個道人,你是一個學習玄學傳播封建迷信的人,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我師父就是這樣,喜歡在我毫無防備的時候給我澆上一瓢冷水,或者給我補上一刀。
很快我們就到了目的地,這個地方距離師父住的房子已經很遠,甚至不在一個區域。所以我也就不必擔心在這附近會有人把認出來了。師父說,現在的這片地方,是鬥爭規模最大也最密集的區域之一。不過不管哪派,都不會刻意難為老百姓,遇到人你看我的眼色行事,別說得太多,知道嗎?
這個地方,是一個位於兩棟樓房之間的一條小巷子。但是因為是上坡,所以從巷子口走過去是需要登上十幾級臺階的。兩棟樓之間修了一堵牆,把兩棟樓連在一起,牆上一個大鐵門,牆頂上全屍被敲碎的玻璃渣子,嵌入到牆的頂端。
在鐵門外有一個好像電話亭一樣的三角形頂的傳達室,裡邊做著一個戴眼鏡,身穿深藍色中山裝的門衛,師父對他表明來意,說自己是來找龍季友的,提前已經約好了來拜訪。師父還謊稱我是他的兒子,也許是裝得太像了。門衛也沒有為難我們這對“父子”,做了來訪登記後,就放我們進去了。
這“龍季友”,就是師父口中說的這個朋友。師父說他的工作就是在這裡看住這些被關的人,如果有親戚來尋人,需要在他那裡核對資訊後才能放人。這個職位是兩個人輪換的,這個月輪到他上夜班,工作時間是下午6點到早上8點,今天自己是特意跟那個同事說,自己幫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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