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部分(第1/4 頁)
候,就省去了調查的時間了。我心想這樣也好,於是就跟著松子一起出發去長春觀。
在大革命時期,這樣的宮觀如果不是在深山老林,或者遠離塵囂的話,一般來說是非常難以倖免的。松子出家的宮觀就是因為山路難走,且遠離城市,又是個破破爛爛的地方,這才得以儲存。可是這長春觀的位置恰好唯一武漢三鎮相交相會的地方,在長江東側。距離天下第一樓“黃鶴樓”相去並不遠。也是江東“蛇山”各種古建築相對比較集中的區域,多年以來,除了山上的宮觀之外。周圍都是熱鬧非凡的地方。而在之前的打聽當中,得知雖然如今的打砸雖然已經沒有繼續,但在大革命剛剛開始的那幾年,長春觀也是受到重創之地。
松子告訴我,歷史的對錯,我們小老百姓不去評斷,如果單單從這次我們要找東西的角度出發的話,即便是遭受了打砸,也應該傷不到那口民國年間就已經封閉的水井的。想到這裡,我也覺得無論如何,親自到道觀裡打聽一下也是非常必要的。
可是當我們趕到長春觀的時候,眼前的蕭條讓我們有些吃驚。一個以丘處機真人的道號命名的道觀,除了廟門口那副描金書下的“長春觀”三字還赫然醒目,邊上兩道側門,上邊分別用幾乎一樣的字型描金寫下了“妙門”和“玄境”。可惜的是,字早已殘缺不全,上邊還有被堅硬物人為敲擊的痕跡。我之所以能夠認出這幾個字,完全是因為字在門上太久,即便字型掉落,邊上還有印記罷了。
而兩道側門的字下,用浮雕工藝雕刻很多道教神話裡的人物和故事,仔細一看,卻發現幾乎上邊雕刻的每一個人,都被敲掉了腦袋,這很顯然,就是破四舊的時候被損毀的。甚至連“長春觀”的“長春”二字,底下都有很大一團黑色的印記,一眼就能夠看出,那是被放火燒觀。燻黑的痕跡。
我和松子都是道門中人,雖然此刻未穿道裝,打扮得就跟尋常百姓一般,看到此情此景,心裡還是非常難受的。道觀大門緊閉。按道理來說,出家人吃的是四方供養,沒有香火供奉,廟就成了一座空廟,不禁感到心中一片悲涼。原來我們所信奉的信仰不被人接納也就算了,甚至還要遭此厄運,讓我們這些後輩子孫,看了都心疼。
松子穩定了一下情緒,因為即便是這裡看上去破破爛爛。也實在比他所在的雲升宮大氣了很多。他走到門前,抓起門上的鐵環開始砰砰砰地敲門。每次三下,每三下間隔大約七八秒,再叩擊三下。如此這般重複了七八次,才從木門上那呲開的縫隙看到。裡頭有一個身穿藍色道裝的人,真從裡殿朝著門口走來。
吱嘎一聲門被開啟了,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的道人站在門口,兩眼警覺且驚慌地看著我們。
這個道人身形和松子差不多瘦小,但是面板更黑,也是標準的道人裝扮。從他那長長的山羊鬍子我得知他的授業恩師已經去世,否則弟子是斷然不敢擅自留須的。只是他那驚恐的眼神,卻讓我有些意外。
隔了好久,他才試著有些戰戰兢兢地問道,二位慈悲,請問來到此地所為何事?也許這就是宮觀道士和民間道士的區別吧,聽他們說話,總透著一股文縐縐的迂腐味兒。松子搶著回答道,聽聞這長春觀是道門聖地,今天來到武漢,特地來參觀參觀。
松子刻意用四川話與開門的道人說話,以表達我們的確是外地人這個事實。於是道人滿是懷疑地將門開得更大了一些,然後身子往邊上一側,就讓我們進入了宮門內。道觀內的地面還是打掃得非常乾淨,但是道觀東邊的齋堂、坤道院。早已經被破壞得只剩下一些光架子。我和松子懷著複雜的心情在道觀閒逛著,那個給我們開門的道人則一言不發地遠遠在身後跟著我們,讓我覺得特別奇怪的是,這樣一個大規模的道觀當中,竟然只有三四個道人,並且他們在看到我們的時候,紛紛選擇了刻意地躲開,有些實在沒地方躲的,竟然在見到我們的時候,立刻停下了手上正在進行的工作,然後把雙手垂放在身體兩側,朝著我們低下了頭。
這一幕令我悲從中來,而偏偏松子在這個時候卻低聲問我,司徒,這些道士為什麼都低下頭或者躲避咱們?我嘆氣一口說,因為他們害怕。松子依舊不解地問,怕?在怕什麼?光天化日的,我們兩個大活人在這裡,身上又沒跟著什麼古怪東西,有什麼好怕的。我停下腳步,告訴松子,因為他們都是見識過之前打砸宮觀的那群人的作為的,這裡大門緊閉,想必很久沒有人上門光顧,這些道士都是被留在這裡臨時看管宮觀的,剩下的那些道士,或被趕走,或被強迫還俗,已經都不在這裡了。
我的話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