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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得那聲音,我便怔了一怔,那聲音是這樣地冷,只聽聲音,便知道他是一個不容易對付的人物!我一揮手,將馬非亞揮開,轉過身去,只見在那門旁,站著一個身材才我差不多高下的瘦漢子。
那瘦子穿著最流行、剪裁合體、質料上乘的西裝。面上的神情,是那樣的冷淡堅定,右手不斷地在揮動著一條金錶鏈。
“我在這裡!”他重複了一遍:“教授和美麗的秘書,我們來談談如何?”
那人給我的第一個印象,就是他是一個老練的匪徒,見過世面的匪徒!
這種匪徒,和馬非亞這種,只憑著一百八十磅的身體,和兩隻拳頭在小地方稱王道霸的小毛賊,是絕對不同的!
我向石菊使了一個眼色,兩人一齊向他走了過去,馬非亞和他手下,還想跟在我們的後面,但是卻被那人制止了。
我們來到了門前,那人側身一讓,讓我們走了進去,我們跨進了一間房間,房中放著兩張鋼鑄的寫字檯,另有一個口銜雪茄,帶著黑眼鏡的漢子,正在獨自玩著撲克遊戲。
這個人對於我們的進來像是根本未曾覺察到一樣,連頭也不拾起來!
室內的光線,同樣地也不很明亮,那人又低著頭,看不清他的臉面。
但是那人的身形,那種像岩石一樣的姿態,卻給我以一個很熟悉的印象。陡然之間,我知道他們的身份了!那在玩牌的、和那個召我們進來的人,手上全都戴著絲質的黑手套!
這當然是戴手套的季節,但是卻不是戴絲質黑手套的季節!
這兩個人,全是“黑手黨”!義大利最大的黑社會組織中的人物!科西嘉雖然是法國的領土,但是在黑社會方面,卻一直是義大利的範圍!
那瘦漢子仍用他那冰冷的聲音道:“請坐!請坐!”我和石菊,坐了下來,那人又道:“兩位的名字,我已然知道了,我們都不是紳士,用不著等別人來介紹,我叫尼裡--石頭心尼裡,這位是--”他指了指正是玩牌的人,道:“是範朋,除了他自己,誰也不認識的範朋!”
石頭心尼裡的話講完之後,室中靜了半晌。“除了他自己,誰也不認識的範朋”,照中國人的說法,可以譯作“六親不認”範朋,範朋和尼裡,這兩個正是“黑手黨”的首領!
這時候,我也注意到了,範朋和尼裡的絲質手套近腕部份,有著幾道金線,像將軍制服袖口上的金線一樣,是表示他們的地位的!
我知道我已然陷入了一個圈套之中。是範朋和尼裡到了巴斯契亞鎮,但是卻以小毛賊馬非亞出面,由兩個飯桶來請我們!
靜默持續著,只有“六親不認”範朋“窸窸”的發牌聲,我竭力使自己的面色,維持鎮定,甚至還看了一下。
我道:“範朋,你到巴斯契亞來,不見得是為了玩‘通五關’的吧!”
“六親不認”範朋仍然不出聲,只自顧自地派著牌,尼裡也只是在一旁,陰側側地笑著。
我感到心中怒火在上升,但是我仍然竭力按捺著,但石菊卻已然忍不住了,她欠了欠身,手略略一揚,我聽得極其輕微的“嗤”地一聲,一絲銀光,閃了一閃,緊接著,只見範朋從椅上直跳了起來,連他臉上的黑眼鏡,也跌倒在地。
他左手捧著右手,在他右手的手腕上,刺著一枚長約寸約的銀針!他狠狠地向我們望來,我和石菊,看到了他的這一副狼狽相,和他剛才那個裝模作樣的情形一比,不由得都大笑起來。
在我們的笑聲中,“叭”地一聲,範朋一掌拍在臺上,喝道:“閉嘴!”
我看到他面肉在抖動著,心中顯然是怒到極點,立即向石菊使了一個眼色,石菊倏地站了起來,已然閃身來到尼裡的身旁。
我也從椅上一躍而起,來到尼裡的面前,雙手按在桌上,隔著桌子,我望著他,他也望著我,約莫有兩分鐘之久,我才一伸手,將他面前的撲克牌,取了過來,洗了洗牌,道:“好了,有甚麼事?”
範朋的面色很難看:“中國人,你想和黑手黨碰一碰麼?”我加重了語音:“甚麼事!”
“快離開巴斯契亞!”他幾乎是在怒吼。
我拽過了一張椅子,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向四面看了一看,石菊正站在尼裡的身旁,但是尼裡的神態,十分優閒。
在視窗處,我發現不少人影,這些人,都筆直地站著,我毫不懷疑窗外至少有兩架手提機槍,是準備對付我們的。我將手中的紙牌,向範朋的面前一推,道:“你發牌吧!”
他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