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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阿姨一直在說話,憤憤的:“我烙了肉餅,給小通子拿了一塊,轉頭就聽到他嚎,搶東西吃也就算了,為什麼還打人?你看看,頭上這包腫的,我們要去醫院查,要是打出腦震盪,這事沒完!”
母親也笑,言語愈發尖刻:“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家兒子個兒比我家囡囡高了一頭,她能從小子手上搶東西吃?再說了……”
母親轉頭看她:“囡囡,你晚上出去沒有,搶人家東西吃了嗎?”
她怯怯搖頭,說:“沒呢。”
又像是為了佐證,趕緊從小口袋裡掏出那五角錢,高高舉起:“我有錢,我能買東西吃,不會搶人家的。”
母親臉上露出勝利的喜悅,還沒來得及說話,那個胖阿姨忽然上前一步,狠狠攥住她的手,嚷嚷起來。
“你看看她手上,這油光,這油!”又低頭在她掌心聞了一下,“是不是肉味,你自己聞,自己聞,偷腥的貓,爪子都沒洗乾淨!”
母親的臉瞬間難看下來,忽然兜頭就給了她一巴掌,尖叫:“我養了個賊!謊話精!”
她被打的七葷八素的,後來,是那個胖阿姨架住了母親,慌慌地說:“算了算了,小孩子嘛,饞嘴也難免的……”
臥室裡那個男人也出來了,尖聲尖氣地:“哎呀哎呀,小事嘛,小孩子嘛……”
胖阿姨她們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母親淒厲而嗚咽的聲音一直在耳邊迴響,臥室的門關上了,她還聽到母親在說:“要送走,把她送走……”
男人說:“哎呀,算了算了,來來,不要掃興嘛……”
所有的聲音終於消落下去,漸漸的,被男歡女愛的呻吟代替。
黑暗中,她摸到水槽邊上,踩了個小板凳上去,擰開了水龍頭。
只開細細的一條水流,開大了,母親會說:“水不要錢嗎!”
她摸到水臺上的一塊臭肥皂,拿來抹了手,搓了又搓,搓了幾下之後,抬起胳膊,擦了一下眼淚。
又繼續洗手,洗著洗著,小小聲地說:“我沒有搶東西吃。”
嘩啦一聲,窗簾響。
陽光照在臉上,癢癢的。
木代睜開眼睛,炎紅砂噌一下湊到她面前,神情歡悅的。
“起來了木代,今天要回去了。”
【仙人指路完】
☆、【番外】
聚散隨緣酒吧。
晚上十點,正是忙的腳不沾地的時候,張叔無意間一抬頭,看到門口進來的人。
先是如釋重負的心頭一喜,緊接著又是秋後算賬的臉色一沉:“呦,還知道回來呢?”
木代笑的人畜無害,眼角眉梢淺淺嗔意,張叔看著看著心就軟了,上下打量她,問:“那時候說不能說話,生的什麼病?病好了嗎?”
於是木代知道,自己過關了。
她撂下一句:“早就好了。”
說著步伐輕快的進來,手撫著肩膀,活動筋骨:“坐了一天車,累死我了。”
張叔目送她上樓,目光又轉回來,盯著門口剩下的兩人。
一左一右,一胖一瘦,一個像鬥敗的門神,蔫蔫杵在門口,胖胖的臉上滿是討好的笑,一個活脫脫吊兒郎當的混混,拎著行李,看起來低眉順眼,實則察言觀色伺機而動。
張叔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叫我怎麼說你倆才好!”
同人不同命,小老闆娘就是小老闆娘,犯了天大錯,罵都沒挨一句。
他們就沒這麼好待遇了……
曹嚴華看著張叔給他和一萬三安排的上下床鋪位,心中無限淒涼,起先,至少還是一人一間啊。
張叔的話猶在耳邊:“新僱了人了,就得給人安排地兒睡覺。你們這種流竄的,誰知道哪天又跑了?有個床位就不錯了。”
也是,有個床位就不錯了。
曹嚴華跟一萬三商量:“三三兄,要不,我睡下鋪?我人重,睡下頭整張床都穩。”
一萬三白他:“是,你是地基。”
曹嚴華沒行李,大部分身家翻船那次落了水,倒也樂得輕省,衝了個澡就上床,一萬三要整理從原來的房間挪過來的家當,乒乒乓乓翻檢個沒完。
伴著翻檢的噪音,曹嚴華心酸地盤點自己的財產,只剩貼身藏著的幾張票子了。
簡直剋制不住重操舊業的衝動,幸好,還有炎紅砂那裡五分之一的待售珍珠慰寂寥。
這麼一想,老蚌簡直是可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