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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紅砂好奇:“什麼布娃娃啊,木代,你拿來看看唄。”
木代哈、哈乾笑兩聲,一笑一頓,說:“去你的。”
那玩意兒,她才不拿呢。
炎紅砂膽子小,心裡又實在癢癢的好奇,最後憋不住,自己取了根火把,手上套了個塑膠袋,啊啊啊一路尖叫著奔到井邊,拎起了又一路啊啊啊奔回來。
木代急的在樓上跳腳:“那鬼東西!別拿回來!”
炎紅砂一路尖叫,忙裡偷閒還回嘴:“難道你讓我在井邊上看嗎?”
她一直奔到樓下,才把布娃娃扔下,舉著火把細看,咦了一聲,說:“這個布娃娃掃晴娘,跟羅韌說的那個好像。”
木代從樓下俯下身子,就著火把的光看。
的確很像,右手握一把掃帚,是真的用竹篾紮好,又用線縫繞在手裡的,左胳膊挎了個籃子,還有個小包袱。
只不過,這個是粗陋簡易版的。
炎紅砂居然還伸手去捏了捏,說:“這個縫好的小籃子裡,還真塞了點米呢。”
木代說:“你還上不上來了?”
木代一發脾氣,就像個兇巴巴的小姐姐,炎紅砂只好悻悻地又爬上來。
爬上了之後,回頭去看,那個掃晴娘的娃娃睡在地上,兩隻鋸齒一樣的眼睛,長短都不一的。
小籃子裡縫了米,這眼睛裡,要是縫了眼珠子……
炎紅砂被自己的念頭嚇到,嗷一聲就竄進了灶房。
木代說:“現在知道怕了,剛你別拿啊!”
半夜裡,下起了大暴雨,電閃雷鳴的,山裡的回聲大,整間房子好像都被撼地嗡嗡的。
房子雖然是石頭的,頂棚都是木頭和茅草,居然有好幾處漏雨,開始是嘩嘩嘩嘩,小溪樣,後來雨停了,屋裡就慢慢滴水,滴答滴答滴答。
木代睡著迷迷糊糊的,想著:我這是小樓一夜聽春雨呢。
又夢到羅韌了。
夢見自己破衣爛衫的,坐在織機邊上織布,外頭在下大雨,屋裡幾處下小雨。
羅韌拿著鞭子在邊上,厲聲說:“快點,織好了布我拿去換酒喝。”
夢裡,自己可悽慘了,一邊抹眼淚一邊織布,說羅韌:“你就知道喝酒……”
木代生生被自己樂醒了,她緊了緊蓋著的外套,想著:羅韌這個壞蛋。
第二天,木代醒來,睜眼的時候,一聲歡呼。
太陽出來了,不算晴天大太陽,但至少是有陽光了。
木代很儉省地用包裡的礦泉水刷了牙擦了臉,回屋的時候,炎老頭跟炎紅砂都起來了,炎老頭看了木代一眼,說:“木代啊,你迴避一下,我有些事情交代紅砂。”
炎紅砂紅了臉,很為難的樣子,覺得爺爺真是小氣,都一起朝夕相伴這麼些日子了,還是這麼防著木代。
她打定主意,不管爺爺跟她說什麼呢,她回頭都要告訴木代的。
對炎老頭的態度,木代多少有些見慣不驚,她哦了一聲,自己拿了水和乾麵包出去。
既然讓她迴避,她就避的遠些。
她一邊嚼著麵包,一邊在這片寨子裡走走看看,那幾間茅草屋的確是都廢棄了,伸頭進去看,裡頭凹坑裡積的水,都能養魚了。
她百無聊賴,又走到了井邊。
古代人以水為鏡,有用井水當鏡子的嗎?她促黠似的伸頭去看。
明晃晃的井水面上,浮著一個布娃娃的掃晴娘。
木代渾身的血一下子衝到了腦袋上,僵了一兩秒之後,她迅速跑回小樓邊,低頭去看。
昨兒晚上,她清楚記得,炎紅砂是把那個掃晴娘扔在樓下的。
沒有,泥地上空蕩蕩的,只有散落的石子,和石縫邊鑽出的草芽。
她轉身,回望那口老舊的轉軲轆井。
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呢?是有人撿起了那個掃晴娘,重新扔回到井裡,還是……
還是雨疏風驟的夜裡,那個掃晴娘忽然從地上坐了起來,一步一搖,又走回到井邊?
雲層散了,陽光漸漸大起來了。
但是木代身上,卻疊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涼意。
依著炎老頭的話,今兒還要翻山,但是晚上原路返回,所以大部分行李可以放在房裡,只帶上必要的東西就行。
必要的東西是指:下井的長繩、鐵鍁、竹帽、防身的馬刀、火把、手杖、和少許的乾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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