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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沒說完,身後傳來斷喝,爬上屋頂的村人一記虎撲,拽著他的腳踝往後拖,硬生生把他拖倒!
這算什麼,聲東擊西?那個惺惺作態的老東西跟他說話分散他注意力,其它人趁機上牆?
被拖倒的一萬三罵不絕口,兩手拼命的四下扒拉,忽然摸到帶上來的那把錘子,想也不想,狠狠往底下的人群砸了過去。
咣噹一聲響。
角脊的走獸,他最喜歡的那個,長的像孫悟空的那個,應聲而斷,隨著錘子一起,落向尖叫躲避的人群。
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真的被砸到。
夜幕深重,車燈的光亮照著前面的一小片公路,不管開多久,都還是那麼一小片。
這條公路,好像長的沒有盡頭。
羅韌說了句:“一萬三,你也夠狠的。”
一萬三嘿嘿地笑:“我還以為老族長會扒了我的皮呢,居然沒有。可能因為我爸的事,他心裡頭有愧,也可能因為我爸媽都沒了,死人的眼睛在天上看著,他不敢把我怎麼樣。”
反正他記得被趕出村子的那天,是個早上,有點涼,村裡人都聚在村口,他原先隨著他們走在一起的,然後被人猛然一推,就被推出了那個大圈子,站在了他們的對面。
一個人,對許多許多人。
一個鼻青臉腫的小孩,對著許多許多橫眉怒目的大人。
老族長說:“江照,從今以後,你就不是咱五珠村的人了,你要是再敢踏進村子一步,可別怪村裡人不客氣。”
是不客氣,一年的收入,一年的盼頭啊,他看向一雙雙眼,都是恨的發紅的虎狼的眼。
他往地上吐了唾沫:“不回來就不回來,老子還不稀罕回來呢。”
那個秋日的早上,他就那樣晃晃悠悠的,穿著破衣爛衫,昂著頭,走出了村裡人的視線。
再沒回去過,有人在外頭受苦受罪會想家,他從來沒想過,也沒懷念過,偶爾想起來,腦子裡冒出的唯一念頭是:那鬼地方。
他拍拍羅韌的椅靠:“羅韌,記得了,保證我的絕對安全,我燒了老蚌,斷了他們財路,又掀了祠堂的瓦,等於揭江氏祖宗的皮,那群老不死的,絕對不是撂狠話。”
羅韌笑笑:“那時候你才多大,都十幾年過去了,現在你就算站他們面前,他們也不一定認得出你的。”
是嗎?
一萬三卻有些近鄉情怯,自言自語似的唸叨著:“要不然還是改個裝吧,哪裡方便,買頂假髮什麼的……”
☆、第①①章
一萬三在車上睡著了,一路都睡的淺,做很多夢,夢見自己回到了五珠村,村裡人或是早已認不出他來,對他視而不見,或是目眥欲裂地操刀拿棍,打的他抱頭鼠竄。
看,關於這個村子,他永遠做不出美夢來:什麼魂牽我夢縈之故土,對他來說,只四個字。
那鬼地方。
可是老話說:夢是反的。
當車子沿著坑窪不平的土路,在第三天的晨曦初起之時顛顛簸簸到達村口時,一萬三忽然愣住了。
沒有熟悉的炊煙,沒有熱鬧的人聲,雞不鳴,狗不叫,靜的像是世界盡頭,走近去看,那些破落的屋子,有的掛鎖,有的門戶大開,裡頭只剩笨重的傢什,有老鼠嗖一聲,就從門後竄到床底去了。
這像個。
一萬三臉色煞白,對著羅韌吼:“我村裡人呢?我村裡人呢?”
吼到後來,他抱著頭蹲下,嗚嗚地哭起來。
比夢還不如,“那鬼地方”,真真正正成了鬼地方了。
羅韌讓一萬三上車,退回到沿途經過的最近的村子打聽。
——“五珠村嗎?沒了,前幾年就沒了。沒出事,就是搬走了。”
——“他們靠採珠生活,海里不產珠,當然只能出去謀生路,也不是一下子走光了,陸陸續續走的。”
這村子很少來外客,閒散的村人熱情的、繪聲繪色地,向他們講起那個靠海的五珠村。
“聽說有一年忒邪乎,跟同在海邊上的一個村子搶地盤,結果有個男人掉到海里淹死了,他老婆發了顛,半夜抱著男人的骨灰盒划船出海,誰曉得剛到海中心船就翻了,更邪門的還在後頭,那一年中秋,老蚌曬月,怕不是鄰村來報復,一把火全燒了。”
“那一年,整個村子一顆珠子都沒采著,村裡人也覺得晦氣,都把希望寄託來年,三月祭海神,搞的比以往都隆重,誰知道啊……”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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