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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倒垃圾,像恆定的軌跡,不出半點偏差。
鄭梨不喜歡這生活,十七歲的姑娘還是不定性的風,喜歡追逐熱烈和新鮮,餐館的生活卻是老舊的框畫,把她框在橫條豎條當中,還總帶著難聞的油膩味。
她不止一次沮喪地問木代:“木木姐,你怎麼待得住啊?”
真是甲之熊掌,乙之砒霜,木代覺得這樣的生活,對目下的自己來說,是最好的。
如果繼續待在紅姨身邊,羅韌身邊,往事揮之不去,空氣都會是壓抑的吧。
這裡沒人認識她,緩慢取代激烈,餓了就吃,困了就睡,喜歡就做,不喜歡就不做,她可以靜下來,認真想一些事情。
何醫生跟她說了很多,無非是:木代,你生病了,你有三重人格,你現在混亂,需要治療,需要嘗試新的方法。
木代不覺得自己是生病,她甚至心理抗拒,不想去了解關於人格的種種分析解說。
她覺得,問題的根由,也許是她身體裡有三個自己,而她沒管住罷了。
就像三個小妖怪作亂,模糊了她的本來面目,久而久之,連親人、朋友、愛人都不知道她的樣子了。
為什麼沒管住,大概是她膽小、怯懦、逃避,聽之任之,頭埋進沙子裡,眼前一黑,以為世界就不轉了。
就好像個大宅子,主人不出手,下頭人就蹬鼻子上臉,錢賬、人事,全是一鍋亂粥,如同小說裡說的那樣:漸漸露了那衰敗的氣象來。
那她現在,就來出面管一管,正本清源,揚威立萬,必要的時候,殺一儆百。
這感覺新奇,她好像登上權座,對著黑暗中影影綽綽的許多自己發號施令。
不管是三重人格,還是三十重人格,都要聽我的。
心病,無外乎有心結,一個個疙瘩,把她的生活都擰的面目全非。
沒關係,從最初的最初,一個個來解,漸漸還自己本來面目。
不需要何醫生,不需要新型療法,也不需要林林總總的藥。
我就是我自己的藥,我就是我自己最好的大夫。
鄭水玉慢慢有點喜歡木代,老闆總是喜歡勤快的工人:木代手腳麻利,做事利索,不偷懶也不拖沓,閒下來的時候,她就安安靜靜的在靠近門口的桌子邊坐著,陽光從玻璃門裡透進來,拂在她的臉上。
鄭水玉跟她聊天,問,多大啦,有男朋友嗎。
木代說:有啊。
這個“有啊”讓鄭水玉大為驚詫,和所有好奇打聽的中年女人一樣,她其實是想接一句:要麼姨給你介紹一個?
居然“有啊”。
“長相怎麼樣,帥嗎?”
木代低下頭,抹布在桌子的一面反覆的揩,唇角露出淺淺的笑:“帥的。”
“家裡有錢嗎?”
木代想了想:“有吧。”
“對你好嗎?”
“好。”
鄭水玉有點納悶:“那他怎麼放心讓你一個姑娘家出來,在這種小地方打工呢?”
木代說:“他忙啊。”
說的理直氣壯,鄭水玉有點搞不懂她。
下一秒,她進了後廚,鄭水玉的老公何強是主廚,刀工不錯,在給土豆切條。
他教木代:“手指要彎起來,手背抵刀面,這樣就不會切到手了,下刀要快,足夠快的時候,那就是刀光一片……”
其實何強遠沒到那個境界,只在小姑娘面前擺忽罷了。
木代說:“我試試。”
她嘗試性的切了幾下,然後手上漸快,鐸鐸鐸鐸,刀刃和砧板相擊相打,像是快節奏的音樂。
切完一個,又一個,砧板上堆滿細細的淡黃色土豆切絲,姿態優雅的藝術品。
何強張大了嘴在看,鄭水玉和鄭梨都被這聲音吸引,從廚門處探進頭來。
再伸手摸,盆裡空了,土豆已經切完了。
木代拎起刀,向著砧板用力一擲,菜刀的邊角剁進木板,鏗然而立,像音樂乍停的一記強音符。
然後轉身,面對著三個人合不攏的嘴,屈膝、低頭、一拎圍裙,像謝幕的芭蕾舞小天鵝。
咯咯笑著就出去了,舒心舒意。
鄭水玉覺得,這個服務員招的真值。
下個月或許可以給木代加工資,省得她心氣高,被人挖牆角跑了。
這天晚上,晚飯時間剛過,夜宵時間沒到,剛好是一輪空閒。
木代坐在餐館門口,看對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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