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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碼子也大,我愣是吊著條膀子,攥著磚頭追了他半條街。其實他真跟我拼命我也玩完,誰叫他不敢拼呢。”
馬超肅然起敬,伸手在兜裡摸啊摸的,掏了包煙出來:“哥,交個朋友唄……聽口音,不是本地人?”
一萬三斜乜了他一眼,直到把他乜的不自在了,才抽了根菸叼上:“不是,路過。”
……
曹嚴華在事先約好的地方等,百無聊賴不說,還得忍受身邊的過車揚塵和汽車尾氣,油光光的頭髮上不多時就粘了一層灰,乍一看跟早生華髮似的。
一直到日暮西山,才等來了一萬三。
曹嚴華埋怨:“怎麼這麼久?”
一萬三轉著脖子說:“做了個馬殺雞,要套話嘛,當然先得套近乎。”
“套到了?”
一萬三說:“他幾歲的我都知道了。”
曹嚴華心情複雜,他總是在不合適的時候去嫉妒不合適的事情,比如現在。
嫉妒一萬三比他更像混混,更能搞定混混。
相處這麼久,一萬三多少也猜到了:“曹胖胖,你以前……真在解放碑稱爺的?”
曹嚴華不吭聲了。
他以前是做賊的,賊講究低調,讓人一見就覺得親近,丟了防備心,哪會真的吆五喝六嚇跑一大片?
他其實也是想當然,覺得對付這種橫的混混,就得更橫,電視裡都這麼演呢——哪曉得時代在發展,現在的混混都不按照常理出牌了。
一萬三說:“咱們是來幫小老闆娘打聽訊息的,又不是來踢館子的。我以多年的經驗告訴你,混混的最高境界,我總結的,大道如水。”
曹嚴華沒聽明白:“啥?”
“就得跟水似的,因地制宜,因勢利導,可以是任何形狀,能適應各種環境,他要是配合,你就是溫泉水,泡的他有一說一,要是跟你拼命,你也得變成洪水猛獸,譁一下衝他祖墳。”
曹嚴華說:“難怪鳳凰鸞扣的金木水火土五行,你是水呢。”
一萬三冷笑:“我那麼小就被趕出村子了,要不是事事圓滑,我能活到今天?我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唄,遇事往後躲有利往前衝唄,這種行為別人不大欣賞,但是說實在的,持久。曹胖胖,你呢,真就跟腦袋裡填了土似的,一巴掌打上去就實心的,跟個土墩兒似的。”
聽到“土墩兒”三個字,曹嚴華嚇了一跳,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他說:“那我小羅哥……屬金的,就是個刀子了?”
一萬三說:“也像,不過過了也不好,剛則易折你總聽過的。”
曹嚴華真是看不慣他那副誇誇其談的神氣:“那我妹妹小師父是根木頭?”
一萬三居然遲疑了一下,過了會才說:“這個也要看的,木頭也看長成什麼樣,有被蟲蛀空了的,也有長成合抱的樹的——你知道嗎,有些木頭的木質,比鐵還硬呢,比如鐵樺樹,比普通鋼還硬一倍,咱們小老闆娘,我瞧著,還沒定型。”
曹嚴華一個接一個的,還想把炎紅砂也問進去,但一萬三因為正說到木代,把正事給想起來了,說:“胖胖,事情不怎麼樂觀啊。”
一萬三跟馬超聊的很歡,馬超聊的嗨了,也“坦誠”的很,說:“你別看我兇的二五八樣的,前兩天警察來找我,哎瑪,我老實地跟小學生似的,就差上去給人點菸了。”
既然聊到這了,不等一萬三問,他順勢就把事情給講了。
——那女的我對她印象挺深,我哥們跟我說,飯館新來兩女的,長的還不賴,我就想去看看,因為我上一個女朋友剛吹了……
——我還特注意看她,她長的比小的那個好看,但是吧,對我來說,太老了……
——她後來跟一個客人起衝突,還挺兇的,我就不大喜歡了,女孩子嘛,要溫柔,溫柔點好……
——警察還問我,會不會是黑天瞎火認錯了,不可能認錯的,我們這兒,晚上大橋是亮橋燈的。再說了,我又不傻,死了人,事情這麼嚴重,我總不能隨便去指一個栽贓嫁禍啊……
按照馬超的說法,他們這群混混兒是有個小團體的,還有名稱,叫“bm”,braveman,勇者。
那天晚上,張通終於鼓起勇氣,挑戰了騰馬雕臺,為了歡迎新一名“勇者”的加入,他們專門在橋頭的大排檔吃夜宵、喝啤酒。
一直到半夜,大排檔收攤了,哥兒們也陸續離開,只剩了他和張通——張通是主角,太過興奮,喝高了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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