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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書,目測著,還挺厚。
木代的手肘有點酸,向下看,羅韌回來了,正抬頭看著她,燈光太暗,距離有點遠,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過,沒哪個男人喜歡看到自己的女朋友沒事就爬牆吧,還是六樓那麼高。
木代有點心虛,轉頭看,丁國華似乎準備睡覺了,書往床頭一搭,起身去洗手間。
走路的時候,一拖一拖,腿腳有點僵硬。
過了會,端了盆水出來,準備洗腳。
他喘著氣,脫掉右腳的鞋子、襪子,把乾瘦的腳浸泡到熱水之中,愜意似的吁了口氣。
哪有人是一隻一隻洗腳的?真心怪癖。
手肘越來越酸了,再次低頭,羅韌已經在臺階上坐下了。
待會下去,他如果問她看到了什麼,她怎麼答?看到丁國華洗腳?
好生無趣。
木代悻悻的,正準備擰個身往下,丁國華又有動靜了。
他拿起搭在邊上的搓腳毛巾,胡亂把右腳抹乾,然後端起腳盆,一拖一拖的又去了洗手間。
嘩啦,水倒掉的聲音。
這個叫丁國華的老頭,他只洗一隻腳。
☆、123|第②⑦章
什麼樣的人只洗一隻腳?
羅韌沉吟:“另一隻腳,會不會是義肢?”
木代沒接話,埋頭吃自己涼透了的小籠包——把謎題交給羅韌,他就不會分心追問自己爬樓的事情了。
不過她還是有疑問,很多戴義肢的人,在人後或者獨處時是把這些都卸掉的——丁國華常年不出門,犯得著從早到晚,甚至是睡覺都不把義肢摘下來嗎?
羅韌說:“可能不是假肢,只是一隻腳。”
如果只是一隻腳的話,行動上的負擔不是很重,有些人會傾向長年不取下,保留一種並無殘缺的假象和心理安慰。
聽起來像是刖足。
可是漁線人偶一案裡,被刖足的人都是死了的,而且……
木代看羅韌:“我們後來經歷的跟兇簡有關的案子,那隻老蚌,還有寨子裡的女人,死後為什麼沒被砍了腳呢?”
她是不知道老蚌長不長腳,但那個女人,確實是全屍掩埋的。
羅韌說:“這個不難解釋。神棍曾經說過,鳳凰鸞扣的力量是轉移到我們身上了。”
在他們之前,可能完全沒有人注意過兇簡的存在,所以鳳凰鸞扣只能以自行的力量去予以懲戒——這種懲戒在羅韌看來畫蛇添足,兇犯已經死亡,砍去一隻腳,除了一種自欺欺人式的宣告,還能有什麼作用呢?
而他們參與之後,對兇簡的緝拿算是走上正軌了。
不過確實,被刖足的人都是死了的,丁國華為什麼還好端端活著呢?
羅韌抬頭,看六樓那扇已經熄了燈的窗,說:“直接上去問他吧。”
砰砰的敲門聲之後,屋裡亮燈了,丁國華的聲音聽起來很不耐煩:“誰啊?”
房門沒裝貓眼,只能開啟了看。
羅韌笑:“又是我。”
丁國華的臉色很難看,正想關門,羅韌一手抵住。
“想問你關於二十年前南田縣一樁艾滋病診斷的事。”
丁國華憤怒:“說了不知道,你們再這樣騷擾我,我就報警了。”
羅韌說:“你背上,是不是少了一塊皮?”
丁國華明顯怔了一下,他的嘴唇有點哆嗦,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
羅韌又低頭:“左腳是不是忽然被砍掉,你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是誰做的?”
那股抵在門上的,強壓著跟他對抗的力在減弱。
羅韌鬆開手:“跟你類似的人,我也認識幾個,有沒有興趣交流一下?”
等了一會,門上傳來防盜鏈的搭扣順著滑槽取下的聲音。
羅韌和木代對視一眼,心裡輕輕吁了一口氣。
丁國華的房間真的是老式的,桌上還鋪著白線鉤織的桌布,黑白小電視機,壺身上繪著大牡丹的保溫瓶。
他拖著行動不便的身子,用陶瓷缸子給兩人倒了水,然後挪了張圓凳坐在對面,兩手不安的抓著大腿上的褲子。
“剛你說,跟我類似的,還有別人?”
“我叔叔,自殺死的。發現屍體的時候,左腳被砍,後背上少了一塊皮,長方形這樣,像根竹簡。”
丁國華嘴巴半張,好一會才輕輕“哦”了一聲。
羅韌示意了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