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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就從沒拒絕過,今日依舊如此,拱拱手他解釋道:“舍妹自幼體弱,幸得弘真大師相救,為強健體魄於一直習武。今日驚到衍聖公,還望恕罪。”
春光中如玉少年站在樹下,態度謙恭而不卑微,任誰都不忍心多做苛責。
孔明瑜不由自主地開口:“爹爹,多虧妹妹發現賊人,咱們得感謝她。”
衍聖公年過五旬,儀表堂堂。三子一女皆為嫡出,他最疼的便是自幼聰慧的幼女明瑜。且方才聽聞羅行舟那番論點,他早已起了惜才之心,如今定不會怪罪其妹。
聞言他捋須一:“明瑜說得沒錯,衍聖公府還得多謝羅小姐。行舟才學好,舍妹為人更是坦蕩,不知你兄妹二人可有意入我府族學?”
羅煒彤只覺大腦一片空白,呼吸有些凝滯:“我也可以?”
“弘真大師高徒,府上自是歡迎之至。”
徐行知也跑過來:“嬌嬌表妹,太好了,日後我們三人又能在一處讀書。”
被表哥一晃,羅煒彤終於清醒過來:“衍聖公抬愛,民女感激之至。然民女早已拜弘真大師為師,再度拜師須得先行問過家師。得罪之處,還望公爺見諒。”
衍聖公本是看在羅行舟份上相邀,畢竟他已多年未遇到如此驚才絕豔之徒,且明瑜喜愛其妹,在女學給個位置也未嘗不可。但聽她說完這番話,他瞬間對小姑娘另眼相看。
衍聖公府女學,在金陵城便是塊金子招牌。文襄伯府之事他略有耳聞,羅行舟畢竟是男兒,才學便是他的資本,此事影響最大的當是這位羅府嫡女,是以如今他比其他人更需要這塊招牌。但她竟然能面不改色地拒絕,心性之堅遠勝男兒。
“好,沒想到羅四海一個粗人,竟是養出一雙好兒女。”
乍聽衍聖公誇讚,羅行舟顯些繃不住臉色。妹妹哪是心性堅定,分明是初入金陵不知公府女學分量。別人或許不知,他怎會不清楚嬌嬌與弘真大師之間情誼。說是師徒,實際更似祖孫。
他雖清楚,在場其餘人卻與衍聖公所思並無差別。瞬間他們越發嫉妒羅行舟,人俊朗不說,才學還出眾,更有個漂亮懂事的妹妹。小姑娘武藝高強又如何,那般嬌小的人兒貓兒般躲在兄長身後,脾氣肯定很溫柔。
這日清早拜訪結束後,衍聖公府對庶長房一支印象極好:能教出那般優秀的兄妹,羅大人即便是武將,那也是儒將。庶支又如何,英雄不問出處,只要懂禮,就值得尊重和結交。
待羅、徐兩家出門,文襄伯府下人也開始糾正金陵城流言:那人不是我們二小姐,而是三小姐,那個離經叛道、搬出伯府的庶長房唯一的女兒。
第28章 冰嬋紗
早春的天一日暖過一日,各色花木發芽抽條,很快大地便奼紫嫣紅。
二月中旬,涼國公府的賞花會如期而至。一大早羅煒彤便起身,只穿中衣在院中擺出些奇怪的動作。
劉媽媽捧著衣裳,亦步亦趨地跟在自家小姐身旁:“我的小姐喲,春捂秋凍,大清早天這麼涼,你只穿那麼薄薄一層怎麼能行,快披上斗篷。”
羅煒彤扯扯衣袖:“媽媽可別唸叨我了,我這衣裳比在惠州時還要長几分。”
她在惠州只穿七分或九分的麻布衣,最是寬鬆透氣,練功格外舒服。入金陵後乍換長袖長褲,她還頗為不習慣。
“哎,等會練完小姐仔細別吹風,老奴先去小廚房看看藥。”
提到藥,羅煒彤動作瞬間僵硬下來。她也不是傻子,自打入金陵那日察覺到喝藥有蹊蹺後,這些日子她留了個心眼。從爹孃縱容表哥與她親近,還有偶爾看向藥碗的愁悶中,她大致確定,自己力可打牛、看似強壯的身體應該有些隱疾。
究竟是何隱疾,讓爹孃和師傅諱默如深,一時半刻間她還真猜不透。
晨練完後沐浴,詠春伺候她擦乾頭髮,換上新裁的衣裙。花朝節衣裙依舊出自祖母之手,這些時期錦繡坊接到不少大戶人家單子,多數指明要那位神秘繡娘做。各名門閨秀皆希望,自己成為涼國公夫人宴會上最耀眼的名媛淑女。即便做不成世子藍愈正妻,出點風頭也是極好的。
如此高壓下,祖母依舊不為所動,只做每月那十套。她的衣裙則完全屬於例外,向來不限數量。這次的裙子是簡單的湖藍,但細看下去又覺得顏色不止是湖藍。
這會穿上,羅煒彤轉個身,驚奇地發現整條裙子上似乎有湖水流動。不止是她,連拿梳子準備給她盤頭的詠春,也驚訝到合不攏嘴。
“小姐,莫非衣裙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