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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幼局中孩子從四面八方跑來,將袁恪與九師傅圍在中間。他們個個無父無母,面色紅潤,神色間頗為歡愉,幾乎個個保留了垂髫孩童該有的天真。聽到甜糯的嘰嘰喳喳聲,羅煒彤唇角止不住上揚。
就在這一刻,老和尚在她心中,變成了一位名副其實的得道高僧——弘真大師。
“羅小姐,借一步說話。”
將孩子留給袁恪,九師傅衝出包圍,在她耳邊低語道。
羅煒彤下意識地朝周元恪看去,他卻走過來,扯過她手中韁繩,不問任何緣由地朝她點點頭。說來也怪,雖然兩人不過見了寥寥數面,但她卻下意識地信任他,進而跟著他意願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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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恪對這家慈幼局再熟悉不過,不僅閉著眼走不錯,即便封閉五感他行走起來也不會有絲毫偏差。
待將包袱中各種小動物形狀的麥芽糖分給孩子們,再陪他們鬧一會,他終於抽出空進了堂屋。說是堂屋,實則是慈幼局的學堂。這邊學堂不似國子監那邊,精心網羅天下英才,供以經史子集培養國之棟樑,而是男女童皆可入,教些簡單的算術識字。
待教兩年不做睜眼瞎,稍大點的孩子便要承擔勞動,或於外面耕田採桑,或織布打鐵,慈幼局靠此供應一部分補給。且如此教養出的孩子,一般秉性勤勞善良,待離開此處也不至於流離失所。
一進堂屋便是連排的木桌條凳,穿過後,學堂先生講桌旁邊有一道簾子,他掀開進去,果不其然見到窗邊坐著的小丫頭。
她手裡託著一本賬冊,眼眶有些泛紅。聽到他的腳步聲,忙別過臉,手裝作撥弄劉海,實則指腹一直劃過眼角。沉默半晌後,她合上賬冊扭頭朝他笑道:
“你怎麼過來了,好不容易來一次,袁恪叔叔不多陪陪他們?”
袁恪叔叔的稱呼,讓周元恪身子一僵,再看坐在下首的小丫頭,她本就要比他小几歲,加上身量比一般金陵姑娘要嬌小,當那雙烏溜溜眼睛轉起來時,帶出幾絲靈動意味。跟他站在一起,若說是叔侄……好像還真說得過去。
想到此點,尷尬之餘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自他腳底升起。這種新奇體驗,讓他興奮之餘又回味無窮。
“糖都分完了,還有誰會跟我這老人家玩。”
“老人家?”羅煒彤扭頭,看著他那張俊逸的臉故意皺起來,眉頭還真硬逼出幾條皺紋,刻意扮醜的姿態讓她心情好了不少:“別說,還真是老人家。”
聽她聲音輕鬆不少,周元恪也暗自放鬆,離得近了,他恰好看到賬冊封面,這會卻是怎麼都掩蓋不住驚訝:“九叔竟然把這賬冊拿出來給你看。”
“九叔?”羅煒彤拿起賬冊,疑惑於著稱呼。
“是啊,他在家中排行老九,出門在外便以此自稱,時日久了,真實姓名倒沒多少人知曉。”
邊解釋他邊接過賬冊,看兩頁便也明白了:“弘真大師他……”
提起這點羅煒彤有些生氣,更有些內疚:“師傅每年開春都要封些桃花釀入罈子,沒想到卻是為了做這個,他為什麼不告訴我?”
原來她是在為這點生氣,邊翻賬冊周元恪邊解釋道:“大師是真正的得道高僧,他所做善事又豈止這點。不與你說,想來……”
頓了頓他還是決定據實以告:“想來是欲多些樂趣。”
說完他鄭重地點頭,雖然未見過弘真大師幾面,但從小他可沒少聽師傅編排此人。在師傅口中,什麼得道高僧,分明就是個老頑童。
而不可否認,當小丫頭氣到腮幫子鼓起來,眼珠子瞪著人時,被瞪一方能感覺到生機勃勃的興奮感。想必弘真大師更瞭解這點,所以故意不說,去做逗弄小徒弟的貪財老和尚。
“我就知道。”
捏著賬冊羅煒彤恨恨道,方才那些感動煙消雲散。抬頭看到袁恪臉上笑意,心下更是覺得羞窘。
什麼得道高僧,反正在她跟前就是個老頑童。回憶起方才九師傅那番話,老和尚見她馬上要到及笄之年,意欲把慈幼局這些事交由她。
慈幼局乃是高皇后在痛失太子後所辦,一應用度皆有國庫支出。大齊至今換過三任皇帝,但不論時局如何困苦,都不曾削減過慈幼局半點用度。如此所在,自然是金陵城中達官貴人爭相表達善心所在。
若是她接手,稍微露出點風聲,就算羅薇蓉再多長八張嘴,也無法抹黑她絲毫。且前腳她才知胎裡帶出來的病,即便得家人及周元恪寬慰,知曉日後可以做許多其它事,但世間可做之事那般多,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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