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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想起幾天前劉大頭嘲笑自己的話：別看你小子就會躲在背地裡抽冷子放黑槍。老話咋說來的？老李，那句話咋說來的？

想到劉大頭本來想奚落自己的，可到了臨頭竟然想不出奚落自己的詞，趙大個此刻忍不住笑了。他還清晰的記得當時對自己跟親兄弟一樣的李正陽抄起一茶缸子水，就這麼冷的天一股腦的全倒在劉大頭的大腦袋上。覺得不解氣又踹了他一腳，罵道：滾你孃的淡！說啥呢！自個兄弟你就這麼咒啊？！要不是當初大個一槍把偷襲你的鬼子幹掉，你自個摸摸！你這豬腦袋這會早他孃的成尿壺了！草！

趙大個還清晰的記得，當初自己就坐在角落裡沒吱聲，好像跟自己無關似的，一如既往的擦拭著自己的槍。這兩個人經常這樣打打鬧鬧他已經習慣了。

趙大個剛把入黨申請書遞交了上去。雖然他知道，革命隊伍裡**人是唯物主義者，不信這個的。可李正陽還是把劉大頭罵了個狗血淋頭，趙大個也不信，雖然在農村裡這種話真的是不能亂說的。當劉大頭被李正陽逼著給自己道歉的時候，趙大個只是如以前一樣，一笑而過，並沒有放在心上。

那句話沒讀過書的劉大頭不知道，讀過書的李正陽知道。趙大個自己也知道！

瓦罐難離井沿破，大將最終陣前亡！

生死對於趙大個來說早已經看的很淡，當初投身參加革命之後趙大個就明白這個道理。他從來不怕死，可是也不想死！他想殺更多的鬼子，一直把這群日本畜生永遠的趕出中國去！死了就死了，死得其所，無怨無悔！

眼前的光亮在眼中變得越來越模糊，趙大個知道自己真的不行了。他此刻真的好想做起來看到金羽能從那所鬼子炮樓裡完整無恙的走出來。可此刻他知道，身體裡僅存的氣力已經不足以支撐著身體再有任何反應，哪怕翻個身都不行。

想到了金羽，趙大個難得的嘴角又露出一絲笑意。

這個小子很有意思啊。身手不錯，難得的是，就跟自己學了那麼幾天，全憑著自己摸索竟然把槍法練得比自己還厲害。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不願加入隊伍，但這小子也的確是個人物，單憑一己之力就把整個林州縣城的鬼子攪得天翻地覆！

想到凌晨時分那聲響徹雲霄的劇烈爆炸聲，趙大個忍不住又笑了笑，如若不出意外的話，鬼子的軍火庫被炸肯定也是這小子的傑作。憑著單獨一個人愣是把三里廟據點的鬼子全部幹掉，夜襲陳家村炮樓，炸燬鈔關大橋一下讓數千名鬼子死在衛運河裡。再加上這次炸燬鬼子的軍火庫，呵呵，估計鬼子要是知道了的話，肯定會想把這小子挫骨揚灰。

如果自己也有金羽這小子的狙擊槍多好啊！趙大個又想起了金羽那支不知從哪裡搞到的狙擊步槍，射程遠，再加上有瞄準鏡，幾乎是彈無虛發！如果自己也有那麼一支的話，肯定會幹掉更多的鬼子！可惜了，自己再也沒有機會用了。

遠處的爆炸聲離這裡不遠。當那團巨大的蘑菇雲騰空而起的時候，趙大個即使是躺在地上，也見到了些許。

趙大個知道，堅守在溝壑破窯場附近的土龍山那百十來號兄弟沒有等到救援，在最後的時刻和鬼子同歸於盡了！雖然土龍山的人素來不被他看得起，但趙大個此時完全拋去了一切俗世想法。這些弟兄雖然之前做過的事讓很多人不恥，但面對共同的民族敵人的時候，他們無一不是鐵骨錚錚的漢子！

弟兄們，一路走好！俺趙大個等會就去和你們會合。到時候別忘了給咱留口酒喝。趙大個喃喃低語，聲音低微的甚至連自己都無法聽見。他知道，自己是等不到金羽了，只能期望這小子能順利地逃出鬼子的包圍圈。

金羽趕到趙大個身邊的時候，趙大個睜著雙眼凝視天空的樣子讓他的心猛然揪在一起。看著趙大個胸前的衣襟和地下的積雪全被噴出的鮮血染得猩紅一片，金羽再也忍受不住，眼淚頓時奪眶而出！

“趙大哥！趙大哥！俺是小羽，俺出來了。趙大哥，你能聽見我說話麼？”金羽知道，趙大個已經不行了，胸口處的那個子彈孔還在不斷地往外溢位鮮血，他的臉色蒼白的早如白紙一般煞白，嘴角處不停地往外流著血沫，眼見不行了！

金羽不敢動趙大個的身子，他知道此刻趙大個已經是油盡燈枯，哪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讓他立馬永遠地閉上雙眼！金羽只能流著淚哭著不聽地替他擦去嘴角的血漬，可那血漬，卻怎麼也擦不乾淨！

“趙大哥，趙大哥！俺是小羽啊！你不能就這麼走了啊！你不是想要一把和我一樣的槍麼？！你看看，你看看那！我給你帶來了！給